我靠搞事成为邪神共犯[无限](131)
并没有什麽用……?
对啊,没有什麽用,为什麽她居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斐时慢慢放开手上的小刀。
是想要在解剖的过程中找到线索,还是真的为了在现实中体验一把解剖。
不,并不是那样的。
那时,接到局长电话的斐时,只是就那样应承了下来。
什麽都没有思考,什麽都没有怀疑。
直接接受了。
就好像……她本该接受一样。
斐时缓缓捂住额头,后退着跌倒在扶手椅中。
比起这个更奇怪的是,她一开始竟然选择了辞职。固然,那完全是不愿意被规则所束缚的斐时很容易选择的一个举动。但那不是“任务在身的斐时”会选择的举动,她现在最应该思考的是如何把余乐和刘问柳带出EN,选择从警局离职无疑是让自己与和那两个人身处两地的一个极度错误的决定。
一旦那两个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出了事,即使有小二提示,斐时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到他们身边回收数据。
这样错误的选择,今晚的斐时也犯了。
正常情况下的斐时,怎麽可能让那两个人单独行动呢?这并不是她会做出的选择。
她……在不知不觉间,被操控了。
就在这一刻,斐时真切地窥见了在自己的身后,于黑暗之中拨动她命运的那只大手;听到了他那压抑不住的,愉悦的笑声。
这个副本中高于一切的意志、神明。
方相氏。
但为什麽就在这一刻她挣脱了那只手?到底是出于她自己的意志,还是方相氏的意图本来就是如此,让她在此刻反应过来,只是为了未来更大的乐趣?
没时间思考了,现在首要保证的是那两个人的安全。
斐时匆匆站起身,抓过椅背上的外套。余光中却瞥见被剖开的胃部,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白点。
就在几秒前那里绝对不存在什麽东西。
不需要走进仔细检查,斐时就能看得清那是个什麽东西。
一个近似于透明的多面体,每个面上都刻着凹陷的数字,很明显,这是一个骰子。
夜雨的味道渗入她的鼻尖。
斐时认出了这枚骰子,毫无疑问,它就是那个大雨之夜,方相氏向她展示过的骰子。
被微微发黑的髒器衬托着的骰子,在冰冷的白炽灯光下闪烁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光芒,不知是不是斐时的错觉,她竟然觉得它在催促着自己去拿起它。
指尖触碰到骰子的一瞬间,一股可怕的寒意渗入了皮肤,斐时可以感觉到落在皮肤上冰冷的雨滴。
雨滴……
但是她正身处室内啊……
斐时正沿着山间小路往山上奔跑,细密的雨水被道路两侧厚密的树冠承接,小路上的石板湿滑异常,不远处建筑物里的灯光映亮了周围一圈的雨幕。
斐时认出来了,这是通往方相庙的那条路,而在不远处映亮黑夜的,就是方相庙。
她不在自己的身体之中,此时此刻,她是在用别人的眼睛注视着世界,用别人的肢体走向方相庙。
骰子想展现给她的,到底是什麽东西?
“斐时”终于跑到了方相庙前,寒冷的雨夜中,一片寂静。她从口袋里摸出複制的钥匙,打开了方相庙的大门。
沉重的铜锁落进了厚重的灰尘中。
斐时推门而入,支在大门旁的两面水银镜,清晰地倒映出了她的脸。
是第一个死者的脸,那个面具收藏家。
怎麽回事?照这样看来,面具打从一开始就是这个人偷的吗?难道女主人和小女孩都在在为他圆谎。
但他打开门后,就开始犹豫不前,双手撑在门框上竟然在微微颤抖。
“……一张面具而已,没有什麽可怕的。”他如是安慰着自己,“反正都是骗人的东西,世上根本没有什麽方相氏,更别说面具了……没有什麽神啊鬼啊的,都是编出来骗人的……”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终于举步向前,一步步地走近了主祭傩面。
斐时可以感觉到他又开始颤抖,但这次并非是恐惧地颤抖,而是出于一种激动,一种过去的错误马上就要被弥平的欢悦。
“只要把这个给那个人就好了,那样……我就再也不需要担惊受怕了。”
男人果断出手,从长几上拿起面具,而后……直接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为什麽会突然把面具带上,斐时完全无法感知到男人对这一举动的看法,甚至可以说他一戴上这幅面具,整个人就毫无思想与心情可言。
直到走到山脚,男人忽然意识到了什麽,发疯一般把面具摘下,恶狠狠地将其扔进了路边的树丛之中。就像是背后有野兽追赶着他似的,他带着万分的惊恐跑回了家t。
回家后的男人在恐惧中战战兢兢地度过了一天,第二天入夜前他似乎意识到了什麽,掰开笔记本电脑的显示屏,将欠条与日记影印件都藏了进去。
就在这天晚上,面具果然来找他了。
他的记忆就在这里中断了,在傩面找上他的那一刻开始,这个男人恐怕就不複存在了吧。
接下来的视角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身体无法动弹,有限的视野里只有跳跃的蜡烛光以及袅袅直上的青烟,直到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一个男人来到了面前。
那也是一张熟悉的脸,属于被斩下头颅的第三个死者。
“是我的……”男人的眼中带着癡迷的光芒,“没人可以抢走我的主祭之位……”
他双手伸出,準确无误地向斐时伸来,斐时的视角随之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