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给她过生日，就真的没有準备礼物吗？她不信。

绝对不可能没有礼物。

布恬正想着怎麽撬开人嘴，齐禹却坐了起来：“你真的想要……生日礼物？”

布恬： “算了。”

不会这时候还要去準备吧，这都几点了。

布恬眨眨眼睛，没说话。

心底不由地怅然。

小时候他给的礼物，她都卖掉了。也许他真的没打算再送她什麽物质性的礼物。

况且，他都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她了。

算了，是她说不要过生日的。

齐禹：“现在就想要？”

布恬翻了身，留个后背给他：“不用了啦，关灯睡觉。”

齐禹却把她掰了过来。

她有些气恼：“你还想干什麽？”

都折腾到这麽晚了，还不够？

真是精力充沛。

“给你礼物。”

布恬还没回神，就被他抱起，包裹在凉被子里下了床。

她怕掉下去，就牢牢抱住他，像考拉一样攀在他身上。

齐禹带她去书房拿了钥匙，打开她从没进去过的那间房门。

布恬满心好奇。

三更半夜的，他还真的能变出什麽礼物？

她忍着没发问。

房间窗帘紧闭，乌漆麻黑。齐禹开了灯，灯光骤亮，布恬不适应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房间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空蕩的地板上，码着几排塑料储物箱，别无他物。

他先前没骗她，这间房确实是个储物间。

布恬好奇，想下地，可是两人裹着一张被子，犹豫了一秒又作罢。

“礼物，都有。以前的，也有。”

齐禹带着她朝前走，去开那些箱子，看礼物。都是以前她每年生日，他送的那些东西。

此刻没有任何阻隔，他紧紧拥着她，彼此分享着体温和心跳。

“这是你十七岁那年的，这是你十六岁那年的，这是……”

布恬的泪腺没控制住，抿着唇听他说。

以前她每次快办生日宴，他都会问她想要什麽礼物。她没有什麽想要的，跟他开口要这些包包衣服的，只不过都是因为这些奢侈品好转手。有些礼物过了手就出去，她自己都印象模糊了。

不明白他为什麽把这些都回收了。

“虽然都是随便普通的东西，但是每次挑礼物，我都选了好久，希望你喜欢一点。可是遗憾的是，我以前不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麽。”齐禹抹去她眼角的泪，声音低哑，“你十八岁以后没有，因为……我不知道要送你什麽。”

布恬泪眼迷蒙，会心地笑了：“十八岁那年，是你送我的那条项链，被你埋在树下的……你已经送给我了。”

他笑了：“嗯。”

“那……这个生日，你要送我的礼物是什麽？”

“我。”他这次是认真地回答她。

布恬愣了愣，皱着眉头看他：“你说的是真的啊？那……”

还大费周章带她来看这些东西。

她攀着他太久，胳膊有点累，腿也酸。

“放我下去。”

齐禹依她，让她下了地，却仍将她卷在被子里。

“我是你的，往后余生，都是你的。”

布恬看着近在咫尺的眼睛，说不出任何话。

他牢牢地抱着他。

爱意炙热，蔓延开来，融成蜜糖在她心底淌着，她的心也滚烫，烫得她忍不住想掉眼泪。

她钻进他怀里，贴在他胸膛：“嗯，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不明白她怎麽变泪失禁体质了。

一辈子都没流过这麽多眼泪。

等哭好了，瞧见结实的肌肉上晶晶亮亮的水渍，布恬不禁笑了一声，冒了一个鼻涕泡。

“……”

糗了。

她手刚擡起，还没来得及去擦那拉丝粘黏的液体，齐禹扣住她后颈，将她的脸擡了起来，凝视了两秒，唇凑过来，要吻她脸颊。

她想扭头却没成功。

“不嫌髒吗？”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怎麽他还有兴致亲她！

齐禹只是看着她笑。

布恬恨恨地瞪他。

他亲了她一口，拉紧被子，带她去看最后两个箱子。

箱子里，整齐地码着一排排糖果盒，是小时候他给她的那款。

她曾在他书房见过一个空盒子。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麽多。

糖果盒的封口贴都是撕掉的。

布恬泪眼婆娑，声音哽咽：“哪来的？”

齐禹笑得腼腆：“嗯。这些是，我想你的时候……吃的。”

他耳根染红，气息吐露在她耳边，有种说不出来的可爱。

布恬紧紧眉头，怀疑自己听错。

他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继续说道：“是我吃的。”

“小时候我可能看起来太高傲，不懂得表达自己。特地送给你的糖果，我都不好意思说是自己买的。可是后来想你的时候，我只能吃这些糖果才能找点慰藉……

“这糖果很甜很甜，香气又很独特，就跟你一样。”

他一本正经说着肉麻的句子，毫不违和。

布恬咬破了唇憋了一句：“也不怕蛀牙！”

她红着眼笑起来，齐禹也笑。

“不生气了？”

布恬努力睁大肿痛的眼睛，摇摇头：“我什麽时候生过气？”

“那……”齐禹：“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给你过生日。”

“为什麽要给我过生日？”

这次不是质问，不是质疑。而是感动。

齐禹：“因为我知道了你生日，我不想装作不知道。

“我想让你知道，你有我，我们家。你的存在对我，很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