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不甜(16)
不过知道他的小骗子没有变,他突然放心了。
齐禹保持着冷静:“我们也认识很多年了,为什麽不理我?”
“?”布恬杏眼圆瞪。
这人怕不是健忘?
难道他不记得自己说过什麽?
“你觉得呢?” 她无心旁骛卸指甲油。明早赶飞机,这人赖着不走,她今晚怕是觉都睡不好。
他当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大少爷,她还是那个要看人脸色的,要讨好他的“小骗子”?
齐禹沉默了两分钟。
“你记恨这麽久?我那只是随口说的。”
布恬失语。
她记得这人孤僻高傲没礼貌,可是也不会这麽恬不知耻呀。
“那可是大少爷您心底话吧。在场几十双眼睛都看着呢。”
齐禹语塞。
暗暗捏紧了拳。他也后悔过,当时为什麽就不能纵容她,非要说了那句话,以至于分别了八年。如果给她一个解释,她能信吗?
“我那句话是口不择言了。对不起。”
布恬被他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有些无措。
他是良心发现了,现在来跟她道歉?可是他这样的高傲是写在骨子里的,那时候的话肯定也是真心。
“人在沖动时候说的话,不是深思熟虑的,才是心底最真实的声音吧。齐大少爷,你是从心底就觉得我和你们不是一类人。”她勾起紫唇笑着。
人心什麽样?她小时候在孤儿院就学会戴着假面,只不过给这人看见过她最真实的面目。
齐禹反思了下自己的解释,确实苍白无力。
心底笑笑,她挺聪明的。他都差点忘了。从小她就只是外表柔弱,实际很会保护自己,“扮猪吃老虎”的那套用得可溜。
可是他现在只能这麽解释。
趋利避害地分析:她现在试探着“求证”,如果他真承认了,怕是他们之间的隔阂又要加深了。八年时间的空缺回不去了,可是他不想再错过。
他决定做个卑鄙的人。
“我真的只是随口说说。”
“我可记得你表情都做足了的。说谎,似乎不像是你的作风。”
布恬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们不谈这个好吗?”
齐禹转移话题。
他明白她比以前更聪明了,也不像以前那样隐藏利爪。多说无益。
“你来找我到底要干什麽呀?”
齐禹冰山似的脸柔和了些:“我没想干什麽。单纯……关心你。”
他盯着布恬,用微笑表示着善意。这句回答是真诚的,他确实是关心她。
他想知道这麽多年她过得好不好……也想知道她为什麽不愿意见他。
“Thanks!我过得很好,我也不需要您的关心。”
齐禹认真地问了句:“我们怎麽样也处了差不多十年。怎麽也算有点关系。”
布恬嗤之以鼻。
还好意思谈十年?所有的过去,因为他那句“你不配”,早就灰飞烟灭了。上辈子的事了吧!
“关系?什麽关系邻居,校友,从小一起长大,而已。”
“为什麽躲我?”
“我没有躲你哦。”
齐禹明白自己失而複得的喜悦。今晚在街上t,她凑过来喝果汁的时候,他就不想跟她计较了。
“那,加个联系方式。我们做回朋友吧。”
“我挺忙的,没空。”
布恬干脆拒绝。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洞?
她侧身趴着,继续处理指甲油,头也不擡,不再搭理他。
盼着这人早点识趣,自动消失。
等处理了最后一片指甲,回头看,他竟然纹丝不动,还在盯着她。
“我今晚住这。”
“?”
布恬心底一连串问号。
虽然小时候也曾睡过一个房间,不过那时候都是小孩子。
“我看你房子也挺大的。”
“对不起,我这里不方便。也不欢迎你。”
“不是两个房间?”他说着站起来就去房间“参观”。
“喂!你把我这当什麽了?!”
布恬想跳下秋千,却爬不起来。窝得太久,腿麻了。只好作罢。继续窝在秋千椅里,扯着嗓子:“你这人不是有病吧?”
“我就看看。”
齐禹打探过两间房,回到客厅。
“看看?你当我是什麽人?”
“邻居,校友,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回答得很干脆。
布恬知道他只会跟她耍赖。人前高冷,可是面对她,完全一副无赖相。
“你都要结婚的人,晚上赖在我这,真的没问题吗?”她试图唤醒他的“男德”。
齐禹怔了下,敛了凤眼。
布恬看他表情,明白这招奏效,继续说:“你这样的品行,不怕被你爷爷打断腿?”
没想到起了反作用。
齐禹突然转身,朝秋千椅走了过来。
布恬想跳起来躲他,他却抓住秋千椅的两根挂链,俯身将她罩住。
“什麽样的品行?”
布恬陡然想起那天在车上,她对他使的伎俩。这人活学活用,学她!
她嗤了一声:“就您这齐氏未来接班人,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齐禹嘴角勾了丝笑,凤眼凝着她:“那是谁,当着严甜的面亲了我?“
“……都说了,只是个道别礼。”
布恬看着近在眼前的薄唇,恍然想起之前那紫色的口红印。喉间干燥。
这人不知道礼貌吗?成年人贴得这麽近容易出事的。她在想什麽呢?他……应该不敢的。
可他却凑得更近了些。
布恬慌忙伸出手推着他肩膀。隔着衬衫布料,他的体温传到掌心,她心底划过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