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婚夫知道吗?(11)
他等在这里,想必是有什麽话要交代。
但看到郁娇身上的髒痕,他先关心道:“娇娇小姐,您受伤了?”
“没事,就是蹭破了点儿皮。”郁娇答。
但陈叔没有当作小事,还是让人找来了医药箱,替她消毒包扎。
“陈叔,是有什麽事和我说吗?”
“不着急。”待她的伤口被处理好后,陈叔才说,“老爷让娇娇小姐回来后,去他的书房一趟。”
郁娇顿了顿答:“知道了。”
敲开书房门,郁康安正研究着棋盘上的残局。
郁道刚彙报完公司的事务,在郁康安挥手后,和进来的郁娇擦肩而过。
“爸爸,您找我。”直到郁娇出声,郁康安才缓缓擡起头来。
“那姑娘家的商铺是郁家的。”郁康安没问她身上显而易见的伤,只是没头没尾的一句。
郁娇却意会了他说的是齐璟年的女朋友。
郁康安没有下一步的明示,他这样的上位者向来喜欢话只说个开头,余下的就让下面的人自己揣测。
“爸爸,做人要有格调,是您教我的。”郁娇轻声道。
郁康安不疾不徐地将黑子落于棋盘上。
“如何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这种事应该不需要我教你吧。”
郁娇脸上的笑逐渐勉强。
“别把心思放在齐冥曜身上。”郁康安擡眸睨了她一眼。
即使现在的郁娇已经长高了,不需要像小时候那般仰望父亲了,但仅仅是这样一眼,让她觉得她还被困在父亲的目光里。
“他这种人,你驾驭不住。”他说。
郁娇站了许久,突然笑了起来:“是我驾驭不住,还是您驾驭不住?”
“郁娇。”郁康安把手里的棋子丢回了棋盒,明明声音不大,棋子撞击的声音却让郁娇的心髒一沉再沉,这是她对父亲的畏惧,从她小时候就刻在骨子里的畏惧。
“回去準备好明日的钢琴表演,别丢了郁家的脸。”郁康安只说。
郁娇在离开父亲的书房时,才觉得身上的伤痛了起来。
“老爷,你这样会伤了娇娇小姐的心的。”陈叔轻叹一口气。
郁康安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陈叔陪他下一局。
等他落下一子后,郁康安执黑子,毫不犹豫地放在棋盘上:“我是她的父亲,总归不会害她。”
陈叔用白子挡住他的路,张了张嘴,却也没再说什麽。
郁娇回到自己的房间,刘妈抱着一只布偶猫进来。
“娇娇小姐,刚刚公主又偷偷跑去园子里玩了,蹿到了树上。”
“我好不容易把它抓了回来,给它洗了个澡。”
郁娇动作轻柔地把猫抱到自己怀里,只问:“有没有受伤?”
“那倒是没有,只是髒了。”刘妈答。
“那没事儿,”郁娇轻笑,“刘妈你出去吧,我和公主待一会儿。”
这只布偶猫叫公主,正如它的名字一般,它非常的名贵,稀少的纯正血统,近乎七位数的身价。
这是她十二岁那年,她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郁娇还记得,那是一个很冷的冬天。
她下学后捡了一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貍花猫。
可第二天上完课后回到家,她在整个郁家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它。
“爸爸,我的猫不见了。”郁娇哭着去找郁康安。
“娇娇,没事的。”郁康安摸了摸她的头,让刘妈抱着一只布偶猫过来。
“我的女儿就算是想养猫,那也要是最好的。”郁康安看着她,脸上满是宠爱。
衆人纷纷豔羡,郁家的大小姐想要一只猫,她父亲满世界给她找最漂亮最名贵的猫。
直到——
十二岁的郁娇抱着一只漂亮的布偶猫,在楼梯的转角,听到家里两个女佣的聊天。
“老爷让处理的那只猫,处理了吗?”
“哎那麽小一只,都那麽虚弱了在我手里还挣扎得那麽厉害,我实在是不忍心……哎……反正估摸着它也活不过这个冬天。”
才刚降温,郁家整个大宅子都烧钱似的供暖,室内的每个角落都温暖如春。
此时外面却大雪纷飞,白茫茫了无边际,郁娇看向窗外,眼前一片朦胧,什麽都看不清。
她不止一次去找过那只小小的貍花猫。
但她说不清,自己是希望找到还是没找到。
毕竟,十二岁的她,连一只猫也保护不了。
没找到的话,或许它还能在一个没人的角落,看见第二年春天开出的花。
郁娇新换上一条裙子,已经看不出刚才骑马的样子。
公主也洗了澡,全无出去疯跑的模样。
郁娇伸出手,猫猫很乖地用头蹭了蹭她的掌心。
她在它宛若装着星辰大海的蓝色眼睛里,看到了她的倒影。
它是一只漂亮的布偶猫。
她是一个漂亮的布偶。
郁娇抱着t猫,窝在沙发上,手机里是关于齐冥曜全方位的资料。
邀请
以郁娇为主角的演奏会,乐团团长自然是早早就拟好要邀请的贵宾了。
平日里郁娇是不关心这些的。
但这次临开始前几天,她特意来要了一张票。
而这张票,如今像丢进了那日骏马身后的疾风中,不知应答。
“想什麽呢,临上台前抓紧时间休息下吧。”郁娇的钢琴老师辛悦在这儿陪着她练习了大半天,这会儿赶着她离开琴房,“弹得不错,听得出最近都有练习。”
郁娇笑了笑。
毕竟,乐器就是要多练。一日不练自己知道,三日不练老师知道,一月不练观衆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