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婚夫知道吗?(72)
“啊那怎麽办?”郁娇得了便宜还卖瓜,“我天天都心情不好。”
齐冥曜像是俯身低头,后面的话近乎是咬在她耳边说的:“郁大小姐,给我留点儿老婆本吧。”
温热的气息像是带了火种,喷洒在她本就敏感的耳朵上,瞬间仿佛灼烧起来。
此时,前进加了速度,撒开蹄子向前狂奔。
凛冽的风刮过脸颊,都没将她的体温降低分毫。
不过她的注意力只够用在骑马上了,前进跑动起来,她逐渐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掌控,只能随着马动而颠簸着。
浑身本能地绷紧,腿也紧张到发酸。
要不是有齐冥曜在后面给她坐镇,她怕是下一秒就得整个人都飞出去。
“要麽抱紧我,要麽拉紧缰绳。”她听见齐冥曜落在风中的声音。
郁娇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就拽住缰绳。
永远有靠着别人的想法,就永远学不会真正地骑马。这个道理,她明白。
她的选择没有出乎齐冥曜的预料。
虽然有点儿沮丧,但也了然,毕竟这才是郁娇。
她是花,但是是开在峭壁上迎接暴风雨的花。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如此吸引着他的目光。
郁娇是个极聪明的学生,甚至都不用出声提点,她凭着自己也能很快掌握要领。
齐冥曜逐渐松了缰绳上的力道,有意让她一个人面对。
前进还在加速,宛如脱手的利箭,比风的速度还要快。
郁娇紧紧握着缰绳,全神贯注着,粗粝的绳子在她手心里磨出红痕,泛着疼,她也没有丝毫的察觉。
但速度还是超乎她的想象。
她紧绷着后背,绝不让自己失控。
风声很大,郁娇的声音不大:“齐冥曜,其实我有点儿怕。”
借着骑马,她终于把她的情绪说了出来。
无论是她主动选择了这条路,还是被逼着走到了这条路也好,她都已经开始了,也没有回头路。
她亲手把亲人送进监狱,等待着她的,是更大的利益,当然,还有更大的危险。
她没做错什麽,但她也没尝到初试成功的喜悦,甚至还没走到目标的尽头,她已经开始心情複杂。
眼前的树林在黑夜的笼罩下,影影绰绰。前方的道路模糊看不清,但她仍旧一往无前地前进,再前进。
其实她没完全做好準备,让齐冥曜听见她的这句话。
她不擅长向任何人,暴露她最真实的胆怯。
但下一秒,她听到了齐冥曜的回应:“别怕。”
“后面不是有我呢。”
说的是骑马,也是旁的任何一件事。
他知道,她也知道。
郁娇愣怔着,又笑起来,问:“我们去哪儿?”
齐冥曜指着前方,恍若剑指未来:“去追日出。”
“好。”郁娇紧拽缰绳。
他们向着天边,奔去。
在最靠近天光的边缘处,他们停下马。远处的山峦像是给天空划下天际线,飞鸟嘶叫着飞过。
日出之前的黎明,往往是最黑最冷的时候。
但只要耐过黎明,就会迎来日出。
等速度褪去,肾上腺素也跟着下降,只一瞬间感觉到冷意,便整个人彻底陷入寒冷中。
郁娇搓着手,声音瓮声瓮气道:“齐冥曜,你抱抱我吧。”
“怎麽?欠账的人还命令上债主了?”身后的人调笑道。
“那就我抱抱你吧。”郁娇说。
但还没等她回头,没等她伸手,她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抉择
郁娇很难说清楚, 身体上的温暖和心髒的颤意,是哪一个先到来。
但她清晰地知道,在齐冥曜抱住她时, 这两种感觉在她体内交织,爆开,再迅速将她吞没。
耳边安静得可以听到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时不时从远处传来一阵阵鸟叫。
以及,紧贴着撞击着她后背的, 清晰有力的心跳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而她竟然産生了放松和懈怠, 只想贪心地永远停留在此时。
已经很多天都没能睡个好觉,齐冥曜的怀抱竟然比柔软的床, 更催眠。
安心的地方会让人放松警惕, 陷阱之前的僞装也会。
郁娇还没分清齐冥曜属于哪种, 她便陷入沉睡,只剩下安稳均匀的呼吸声。
齐冥曜微微垂眸, 动作轻柔地调整了个让她更舒服的姿势,担心风大, 于是将她拥得更紧些,却又害怕会吵醒她,反反複複小心翼翼,倒是自己浑身紧绷僵硬。
莫名想起上次她坐在自己的马上,充满警惕还偏偏作出卖乖讨好的模样, 白色的长裙被生拉硬拽得快至大腿根部,露出修长皎白的腿, 晃得他眼睛疼。
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手掌下嫩软的触感, 以及勾放在他腰间的旖旎风情。
黎明的冷风吹着,却也没吹散他的燥热。
齐冥曜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是如何从把每一寸肌肤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牛仔裤,联想到这里的。
还是今天的裤子穿得好。
暖和,下次高低得再让她加条秋裤。
齐冥曜一手托着她,单手扯开外套,他们之间的体型差,让他的大衣再罩下个娇小的她,也完全不成问题。
胸膛处平而缓的呼吸,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他看着天边逐渐亮起来的光,第一次感到庆幸,还好他走到了现在。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声。
声音不大,但他担心吵到她。于是齐冥曜艰难地保持着抱人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机。
「郁家二少入狱,郁家千金接手郁家半壁江山。」新闻头条的标题弹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