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婚夫知道吗?(8)
齐冥曜擡眸,从后视镜里看他。
他这才支支吾吾道:“曜哥,你是不是……欠了什麽情债?”
齐冥曜挑眉。
司机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条钻石项链,光是看着便觉得价值不菲。
紧接着他描绘了半个小时前的场景:
一个漂亮的女人拽着长裙踩着高跟鞋,走到他车头前。
她俯下身子来,对着车窗盯了几秒。
估计是以为车里没人,女人豪气地摘下脖颈上的项链,随意地挂在后视镜上。
等他反应过来,下车去追。
那漂亮女人已经坐上旁边的车,扬长而去。
司机说得很生动,甚至齐冥曜都能在脑海里勾勒出当时的场景。
多次被强调的是「漂亮」这个关键词。
齐冥曜对此没有异议。
只是他实在难以把「豪气地把项链甩在他的后视镜上」这个形容,和刚才那个在舞会上乖顺娇柔的人儿联系起来。
司机却更关注别的问题:“这得多少钱啊?”
“几千万。”齐冥曜答。
“多少?!”司机咂舌。
“还不止。”
虽然他这几年跟在齐冥曜身后,见识不少。但他还是难以理解有钱人的想法,怎麽能把这麽多钱,就这麽随意挂在别人车上。
齐冥曜拿着这条项链。
想起它在郁娇脖颈间熠熠生辉的样子,不过更漂亮的是她纤细雪白的天鹅颈。
他把玩着项链,摩挲着上面最耀眼的那颗钻石。
这会儿项链上早没了她的温度,倒是慢慢地沾染上了他的体温。
这是他打这通电话的原因。
而这也是,郁娇知道他会联系自己的原因。
“是谢礼。”郁娇柔柔地说。
紧接着就听对面笑了一声,显然不信:“当郁小姐的舞伴倒是个好差事。”
一支舞就换几千万。
“当时没有别的可以作谢礼了。”郁娇说得无辜。
郁家沿用着中式複古座机,一圈一圈的电话线被她勾馋在手指上,再一圈一圈地松开,仿佛钓鱼者在放鱼绳。
“我备好其他谢礼,会来赎……”
“明天来拿吧……”他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郁娇抿唇笑,绕着手指的线不再动,勒出的红痕仿佛被重量拉扯过,像是鱼咬鈎了。
那边再无话,很快就挂了电话。
但郁娇一直保持着听电话的姿势许久,听着对面的嘟嘟声,莫名感到平静。
放回听筒,郁娇转身。
从楼梯口阴影处走出一个高大的人。
郁娇一惊。
“齐冥曜?”是郁景战的声音。
“嗯。”郁娇走近了些,乖巧的目光却在暗自打量他的表情。
他似乎对来电的人很紧张,急于弄清状况。
“你们在接触?我刚听说今晚宴会你们一起出席的。”
“嗯。”郁娇应了一声。
不知是在承认接触,还是在确认晚宴的同行。
郁景战急了,旁边又无人,他的语气完全谈不上刚t刚对妹妹的亲和:“郁娇,你该知道和谁在一起对我们才是有利的。”
似提醒似威胁:“你是我郁景战的妹妹。”
他身材魁梧,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像是一只猛虎拦住她的去路。
她被他擅自打上他的标记,只要她稍有不慎,下一秒就可能会被他咬住咽喉。
“哥,我知道的。”郁娇乖顺的笑一如既往。
对面的人明显地放松警惕。
擡起手来摸了摸她的头顶,掀起一阵酒气。
“乖。”他粗粝的声线像是从黑暗中传来。
郁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再开灯,自己也逐渐走进没光的地方,被黑暗湮没。
她刚洗好澡躺上床,卧室被人敲开。
“娇娇,睡了吗?”郁景逸声音温和。
但却让郁娇防备起来,她站在卧室门口,没有请人进去的意思。
来人仍穿着从外面穿回来的正装,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我听说晚宴上你喝了不少酒,一起的男伴这麽不绅士,都不替你挡挡?”郁景逸贴心的笑,“喝杯牛奶再睡会舒服些。”
“谢谢大哥。”郁娇接过。
他没有直接说起齐冥曜,却字字在提。
“下次这种事情和大哥说,大哥会帮你解决的。”
寻他的结果,无非两种。
要麽在她身边塞一个他的人,把他划入自己的利益範围。或者是亲自上场,向大家展演他有多疼爱他这个妹妹。
郁娇笑而不语。
“早点儿睡。”他像个只是关心妹妹的哥哥。
在关心家人这方面,郁娇也演得得心应手:“大哥也早点儿休息。”
“我看着你去睡了,我就走。”郁景逸笑。
门口到床的几步路,郁娇走得如芒刺背。
仿佛被一只看似人畜无害的狐貍盯上,明明在笑,却时时算计着如何从猎物身上撕下最大的一块肉,而后在人前,又是一只人畜无害的狐貍。
直到郁娇拉开被子,躺好,再拈好被子。
门外的那道亮光才逐渐变得狭窄,而后熄灭。
郁娇陷入一个人的黑暗里。
却在此时此刻,不用面对自己的亲人,她才真正觉得安心。
她对齐冥曜的了解,更多是来自财经报道。可今晚一通电话,便让她的两个哥哥都如临大敌。
本来借他之势,踩齐璟年的脸,只是她临时起意。
这会儿她倒是更认真地审视起来。
约见的地点是林榭茶园,是齐冥曜提的。
郁娇提前做过功课,是一处有名的园林庭院,竹林烹茶,幽香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