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婚夫知道吗?(94)
而后是一声大力的砸门声,郁康安转身离去。
只留下江瑜一个人,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郁娇不敢出去,她抱紧自己躲在黑暗里。她害怕自己的撞见,成了压垮母亲的最后一颗稻草。
后来,她总是看到母亲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漂亮,却像是只剩下漂亮的空壳。
母亲有时候会问他们:“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你们想跟着谁?”
这时大哥总是默默流泪,二哥嚎啕大哭,让妈妈别不要他和爸爸。
郁娇不知道说什麽,只好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母亲的手。
可他们并没有离婚。
甚至,成为了外界称道的模範夫妻。
不仅共同育有三个优秀的孩子,而且每每出现在衆人面前,他们总是互挽着手,彼此贴心照顾着对方。
郁江两家的利益牵扯错综複杂,不是离婚就能割舍得清楚的。
但后来,母亲再从未过问过。即使父亲应酬到半夜,即使有时候父亲的衬衣上有陌生的香水味,甚至有时撞上女秘书从家里走出来。
江瑜再未失去过体面。
她永远都是穿戴整齐,妆容姣好,面带温柔的笑容。
可郁娇却经常回想起,那个跪坐在地上绝望大哭的女人。
不在意,就不会受到伤害。
这是她在感情关系里,学到的第一课。
所以她为什麽要关心齐冥曜和别的女人是什麽关系,她绝不容许自己成为歇斯底里的女人。
齐冥曜见她久久不说话,退开些距离。
像是无声地捡起他刚才无意识的狼狈,表面上又恢複了矜贵自持。
“我们是什麽关系?”郁娇看着他。
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反问。
是啊,他们之间是什麽关系,他竟奢望她在意。
齐冥曜没再敢追问,也不敢再触碰这个话题。他自觉此时自己不堪一击,送上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饿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喝点儿粥吧。”
而后,他转身,去接了杯常温水,放在她面前。
他还记得刚才她随口胡说的理由:“别喝太冰的。”
他盛了两碗粥过来,拉开椅子坐在郁娇的对面。
他们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似乎只专注在眼前的吃食上。
房间里安静得快让人窒息。
郁娇吃完后,出声道:“等会儿我就回去吧,打扰齐总太久时间了。”
齐冥曜放下汤匙,“我送你。”
郁娇没和他扭捏,跟着他一起下了楼。
小区门口外,停着一辆他们熟悉的车,郁道端正地站在车旁。
“看来用不着麻烦齐总了。”郁娇转头笑道。
齐冥曜的唇抿成一线,顿了一会儿,转向方向盘,踩下剎车,将车停至郁道旁边。
郁道替郁娇拉开车门,护着她的头候她下车。
齐冥曜一直坐在驾驶座上,甚至连车都没有熄火。
郁娇下车后,他也没有按下车窗。
密闭的车像是一个牢笼,隔绝开他们俩,但一时也不清,究竟谁才是在笼子里的那个。
郁娇擡手想敲敲他的窗。可想到除了感谢和寒暄,他们之间也没有别的可说了,于是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转而就着郁道拉开的后座车门,上了车。
她从后视镜里看过去,齐冥曜的车没有停留,很快就调头进了小区,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一路上,郁娇的头都昏沉得厉害,闭上眼睛,却怎麽都没有困意。
趁着红灯,郁道轻声地开了瓶安神的熏香,又打开音响,播放白噪音。
淅沥的雨声,仿佛把郁娇拉回了昨天那个荒唐的夜晚。
可如今,她只觉鼻头有些酸涩。
果然人只要一生病,就脆弱得紧。
郁道没说话,只不动声色地透过后视镜去看她。
她穿的衣服是昨天的那套。
她已经很久没有走这个风了,一条柔美的蕾丝裙,外面只罩了件长款的羊绒开衫,露出半截纤细的腿。漂亮,但不顾自己的身体。
郁道敛下眸色,不敢再看。
他默默地将音响的声音调得更舒缓些,希望她能有个好梦。
临到下车,郁道才出声道:“大小姐。”
郁娇按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住,等他的后话。
他是站在车外的,像是往常的每一次一般,恭敬地替她挡住车头,以防她不小心撞上。
明明他站她坐,他高她矮。但他却躬着腰背,仿佛低到尘土,目光只敢停留在她的高跟鞋上。
“怎麽了?”郁娇温声问。
他像是酝酿许久,话却没头没脑:“大小姐您无论做什麽,都是好的。”
而后,他把感冒药递过去。
郁娇捏着还带着他手温的药盒,一时怔怔:“谢谢。”
“大小姐言重了。”郁道似乎又只是一个称职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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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齐冥曜就回到公司。
林静见到人时很惊讶,早上不是还说要请假一天,怎麽才半天,人就来了。
但还没来得及关心,乔幼春就风风火火地赶来。
林静招呼秘书进来给人倒水。
这个秘书早上接待过乔幼春,他不是刚给过齐总的地址,怎麽见了又见。
但好歹是齐冥曜的秘书团队,就算心里再多想法,面上也丝毫不显。
乔幼春接收到齐冥曜的目光,不禁轻咳一声。
她惹出来的误会,还是得她来负责澄清。
“你和你女朋友进度挺快啊,都住家里去了。”话是对齐冥曜说的。
秘书俯下身子倒茶,眼睛瞪得老大。
他听见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