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你别装了!(66)
裴凝莺低下头,轻声嘟囔着:“可是我真的记不清了嘛。”
方扬见状,走过来拍拍仇凛英,“你兇人家做什麽。”
许肆与高权互看一眼,许肆指了指自己,以口型说:“我该回避麽?”
高权挠了挠头,“我不知道啊。”
裴凝莺拉拉仇凛英的袖口,仇凛英更气了!
方扬劝道:“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
仇凛英瞪他一眼,怒气迁移到他身上,骂道:“要不是你非要杀鱼,她能过来?”
方扬:“……”
仇凛英又看向裴凝莺,甩袖子,“放开。”
裴凝莺攥得更紧:“不要!”
仇凛英冷笑:“你何时找过我,你有对我上心麽?裴凝莺,你太假了!”
自文书阁走水后,她知晓了他的身份,竟真的不曾找他,以前还会在殿门跟他招招手,如今是他不去,她就不理。
方扬一听,默默回到桌边,告诉许肆不用回避了。
裴凝莺使劲挤出两滴泪,抱过仇凛英,“你不要生气了,我下次一定会改的。”
哭了?
仇凛英一时消了气,不忍继续兇她。
他开始后悔说她做什麽都和他无关了。
“饿了吗?”仇凛英抚了抚她的头发。
裴凝莺点点头,眸底亮亮的,“斋饭好寡淡,我喜欢老祖宗做的饭!”
第43章
湘盈殿。
娴妃观赏着半件破烂的湖蓝旧衣,旧衣上吊着几颗陈旧肮髒的珍珠。
“仇凛英放火烧寝殿,疯了?”娴妃将旧衣翻了个面,“萝衣呢,是死是活?”
绿枝关门闭窗,低声说:“那夜裴凝莺侍寝,结果万岁爷刚踏进殿,火就燃起来了,萝衣被仇凛英押进宫狱了,不过他们现在都去普禅圣寺了,估计无人把守!”
“哦?裴凝莺麽……”娴妃忖度着,把旧衣递给绿枝,“他竟这般狂妄,你去宫狱看看,若是能打点,便把萝衣接回来,本宫要亲自处罚下人,算得了什麽大事。”
绿枝笑着应是。
娴妃不确定萝衣有没有烧了那册子,按理说文书阁都烧成那样了,册子是不可能还在的。
她都把册子藏得那麽深了,仇凛英竟然还想翻案赵曲衣的事。
和他有关系吗!自讨没趣。
娴妃唉声叹气,坐回榻上揉了揉额头,忽然间,仿佛一道电流闪过,她好像想明白了。
绿枝出来时看见一堆人收东西的收东西,个个垂头丧气,便大喊:“一个个的挂着扫兴脸做什麽?”
衆人们互觑几眼,有胆大的站出来说:“绿枝姑姑,我们要走了。”
绿枝叉腰怒道:“走?你们去哪儿!?”
又有人说了:“去哪儿都比在这儿好!”
绿枝愤愤走过去,扯过她的衣领:“你什麽意思?”
突然,远处一个小宫女砸了布裹,“娴妃娘娘手上沾着人血,指不定哪天夜里就要把我们也捂进烂草席里卷起来抛进后山!”
绿枝剎地一惊,惊恐爬上面庞,“说什麽胡话,你这贱蹄子!”
“赶紧滚,要滚的都滚!”绿枝强压着心,拂袖外出。
绿枝这一路出来,听到不少人站在旁边捂着嘴议论,眼神时不时就往她身上瞟。
绿枝左右转了转眼珠,挨个挨个瞪回去,加紧步伐往宫狱去。
宫狱修在皇宫深处,地面上有矮矮一层,其余部分是入地式建筑。
绿枝站在门口,同看守的太监讲了半天,他丝毫不理会,偶尔嫌恶地斜眼瞥她一眼。
她掏出一袋银子,“公公,您宽容宽容。”
看守太监奸笑一声,看向钱袋,“姑姑,钱是自愿送给咱家的?”
绿枝点头哈笑:“自然,自然。”
太监撚指取过钱袋,“那咱家恭敬不如从命了。”
绿枝欣喜,正往里走,被他拦下,绿枝纳闷:“这是?”
“绿枝姑姑,咱家可没说拿钱办事,您也说了,这钱是自愿给的。”太监的眼睛笑成细弯,他看向前方,收去笑容,咂了咂嘴,“来人吶,将姑姑请走,莫要让宫狱的下贱味髒了姑姑的衣裳。”
几个人拖着绿枝,将她粗鲁丢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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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凛英没兴趣听早课,什麽寡欲什麽慈悲为怀,明怀衆生,与他何干。
方扬呈来一张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今年殿试考生,大多不是京城本地人,仇凛英特地多看了一眼裴纵。
成绩倒是不错。
仇凛英接过名单,“只这些人借住于此?”
“标红的是借住的,剩下的住在其他地方,”方扬说道。
名单之上,大半都是红的。
仇凛英指尖轻叩在腿上,思索一阵,道:“这几个月,出入寺庙的所有家中有官的人全部调出来,记成名册。”
方扬一笑,“老祖宗,这可是大活。”
仇凛英无语看他,“加俸禄。”
方扬没走多久,门被敲响了。
仇凛英并未擡头,观着名单,他不鹹不淡开口:“进。”
裴纵向他做了一礼,并未起身。
他发现仇凛英正在看殿试名单,猜他也在调查此事,便大胆说:“老祖宗,草民在庙中发现一些异常,得知你们也在此,便想着过来亲口告诉您。”
仇凛英不紧不慢地叩着手指,半晌,他缓缓掀起眼皮,“莽夫。不怕我是一伙的,现在就抹了你脖子?”
裴纵笑着摇头,“老祖宗做事雷厉风行,可万万不会是无故夺人性命的人。”
啧啧。
一张嘴,和他妹妹如出一辙。
“说罢,”仇凛英擡手,叫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