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你别装了!(82)
裴凝莺只得作罢。
在街市里逛了半圈,她仍觉得有趣,不过不能再做过多停留,她还得再去一趟她的书肆,上回托给裴纵的事已经开办了,她还得着手修缮一下书肆,顺便取个名儿。
奈何天太晚了,黑灯瞎火的,那莺乱语虽灯火通明,终究隔着距离,照不到这边。
裴凝莺只得先估测了书肆的规模和布局,打算回去好好想想,便出了书肆,给它上锁。
也不知道仇凛英办完事没有,她只好顺着路回去找他。
倏然间,街边有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叫住了她。
裴凝莺转头时,他已经走了过来。
男人以一种调戏与轻浮的目光上下扫了裴凝莺一遍,最终,目光落在她的胸口起伏处。
春日单薄的襦裙勾勒出山峦的形状,衣衫遮不住身形,她生得漂亮,身形也凹凸有致,即便是年岁小,可基本的形都已长成。
男人一身的酒味扑面而来,裴凝莺后退一步,他直接撩开她的帷纱,帷帽没有刻意固定,经他一弄,直接掉在地上。
帷帽牵动她的发丝,白纱后掩住的是一张出尘的美玉娇容。
裴凝莺愣了一下,擡脚就使劲向他身下一踹,不偏不倚落在他最为脆弱的一处。
那剧烈的疼痛迫使他弯腰。
裴凝莺擡手,用手上的绘本砸他的头:“看什麽看!我挖了你的狗眼!”
男人嗷的一嗓子叫起来,眼里逼出泪,酒劲都清醒不少。
他颤抖着站直,色眯眯地盯着裴凝莺:“好泼辣的娘子。”
男人身形比她高壮太多,论硬拼,那肯定不行。
裴凝莺笑了笑,说:“爷,我跟您道歉。”
男人看她这麽上道,顿时笑开了花。
于是裴凝莺又是一脚踹上去,转身拔腿就跑。
男人吃痛,神情变得兇狠,嘴里不停辱骂她,一瘸一拐地追上,势要将她抓走。
裴凝莺东跑西跑,他在后头紧追不舍。
主街人太多,跑不开,叫人帮忙也未必就有人帮,指不定那醉男人要张嘴乱说他们有关系,是媳妇跑了。
裴凝莺便找了个小道钻进去,眼看男人就要追上来,小道里忽然走出一个男子。
男子识出裴凝莺的状况,吩咐身后几个侍从驱赶醉汉。
醉汉被强硬赶走,走时还在骂裴凝莺。
待醉汉真的被赶远,裴凝莺这才放心,沖男子感激谢道:“多谢公子。”
他温笑着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玉冠,提醒她:“你的发簪快掉了。”
裴凝莺伸手摸了摸,扶正发簪。
他看着她,略有些出神,意识到自己看了人家太久时,耳尖一片通红,他稳了稳心,道:“我送你出去罢,这边有些乱。”
裴凝莺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她摇头笑说:“不必了,我自己出去就好。”
他仍旧温和笑着,笑意不算深,却给人温润尔雅的感觉,他没有过多去看裴凝莺,反而刻意地躲闪,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直视她。
听她拒绝,他也没有多做劝说,“那姑娘先走罢。”
裴凝莺点头,刚走一步,听到他犹犹豫豫的声音,“我叫闻人覆,能容我知道你的姓名吗?”
闻人覆说这话时很有些窘迫,他懊恼,怎麽就问出口了,岂不是和将才那醉汉差不多了。
裴凝莺转头,微低头,挂着疏离的笑容:“抱歉。”
她哪能说,说出来吓死他,一个深宫后妃半夜竟在街市被醉汉追着跑。
裴凝莺再次转身,看到了仇凛英站在不远处,也不晓得等了多久。
裴凝莺恼了一下。
要不是他拖拖拉拉,她哪能回去路上找他,结果遇到那醉汉!
裴凝莺走过去,他身上的熏香钻入鼻腔,简直比酒味好闻太多,但是这熏香不能平她怒气!
仇凛英刚準备开口讨她,她一眼就看出他要干嘛了。
她不能骂他,他生气了斩脑袋怎麽办。
于是,在闻人覆惊讶的目光下,裴凝莺揉了揉眼睛,眼尾揉得发红,使劲逼出泪花,装得一副委屈巴巴样:“仇大人,我被欺负了!”
第54章
很显然,裴凝莺已经学会怎麽安抚一只生气的狗。
她主动勾上仇凛英的手,将他拉走,嘴里还念叨着方才那醉汉是怎麽盯她的。
仇凛英顺手拿过她手上的绘本,果真没去纠结身后的闻人覆,静静聆听裴凝莺的怒言。
侍从赶完醉汉回来时,看见闻人覆望着前方一对人影出神,乍一看还真是一对壁人。
侍从提醒:“公子,咱们走罢。”
闻人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黄绿色的背影。
她,他不认识。
可仇凛英,他认识。
“闻人公子,你怎麽在这儿?”
裴纵从方才裴凝莺跑来的方向走来。
闻人覆笑着反问:“你怎麽也在这里?”
裴纵指了指后面一家尚未开张的店铺,“我帮小妹装订册子呢。”
见他坦诚,闻人覆也不僞装,“方才一位姑娘遇上麻烦,出手相助了下。”
闻言,裴纵随意往前望了一眼。
他看见裴凝莺侧着脸,正热火朝天地对着仇凛英讲什麽话,仇凛英微蹙眉,倒是什麽也没说。
他对她说的话是一点没听!
还是在和野男人厮混!
甚至她还跑到宫外厮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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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凝莺越讲越生气,气得脸都发红,“他还敢掀我的帷帽!”
她气鼓鼓的模样,落在仇凛英眼里很是生动,嘴角不自觉地微扬。
“你还笑?”裴凝莺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他还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