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为我做菩萨主播(47)

秦嘉桐确认迟羿看到她之后才过来敲门，但是过了许久仍没听到迟羿的声音。就在她準备放弃时，门终于开了。

只开了一条缝，恰好露出迟羿整张脸。月色下他的眼神很是悲伤，一手抵着墙壁，另一只手还紧握着门把手，像是要把自己在这个世界藏起来。

“迟羿。”

名字叫出口的那一刻，她眼中的怜惜引得他开始流泪。

没有声音的，眼泪一大滴一大滴不停地落下。

秦嘉桐眼眶有些红，擡手捧住了他的脸，摸到了很多很湿的泪水，顺着她的手腕滑下来。

迟羿低着头把脸埋在她的手心里，她听着他泣不成声。

“迟羿，我带你离开这里吧。”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会让迟羿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麽脆弱的一面。即便他已经把所有情绪都展露出来，但她仍能感觉到他不知道要如何把心中的苦痛宣洩于口。

他们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环境。

当晚，两人踏上去看日出的邮轮。没有看天气预报，没有提前选择航线，一切都没有準备，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发了。

只因为——

在大海上，谁都不认识他们。

他们坐着摆渡车去登船时，秦嘉桐拉住他冰凉的手，他一直在颤抖，紧紧地反握着她，紧紧地依靠着她。

因为是随机找的航线，邮轮设施有些老旧，好在他们还算幸运，上船后升舱成了四人间，房间环境相对更好一些。

与他们同在四人间的是一对新婚夫妇，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他们也是临时起意过来看日出，四人年龄相仿，凑在一起聊了许久。手机没有网，实在无聊，然后又加入了其他游客一起做游戏。

在又轻又密的谈话声里，秦嘉桐注意到迟羿的情绪已经缓和了许多。

她起身借口出去看风景，拉着迟羿来到了甲板。

他们吹着海风，在无人的角落里，迟羿望向远方沉黑的夜海，良久，说出了缘由。

秦嘉桐想起她曾在医院里见过文荨的身影，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明明掌心的泪水早已擦干，但是在他话音落下后，那种仿佛要被浸湿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掌心开始泛疼，一路疼到心髒。

迟羿期盼了近20年的母爱以一种很残忍的方式来到了他身边。

血缘至亲之人生病本就痛苦又煎熬，更何况是他和文荨的关系。

秦嘉桐读懂了他的痛楚，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大海，黑茫茫一片。

“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

她知道迟羿会有自己的判断。

淩晨四点，甲板上的人越来越多。

秦嘉桐本来没报希望可以看到日出，没想到在半个多小时之后，太阳升起了。

美丽的日光下，身旁的情侣欢呼相拥。

迟羿侧身问她：“可以抱一下吗？”

秦嘉桐没有拒绝。

他张开双臂，宽阔的肩膀挡在她身前，微弯着腰将她拥住，下巴埋进她的颈间，手臂拦在她腰后，将她向怀里揽了一下。

身体一下子紧密贴合，秦嘉桐听到了强有力的心跳声，分不清是谁的。

在这个拥抱里，她感觉到迟羿已经从先前的情绪抽离出来了，也许他心中依旧抱有悲痛，但是他的阅历和习惯让他把那些都留在了昨天。

日出之后，他还是一如往常。

唯有他在低头看她时，眼眸中会溢出一点哀怜的情绪，像是转瞬即逝的海浪，轻轻蕩上来带走一层薄沙，再消失。

这是迟羿第一次这麽坦诚的向人袒露心事，他在她面前彻底放下了枷锁，不在乎自尊，不在乎面子，事后也不会后悔。

他终于再次确认，他爱上她了，所有的一切他都想告诉她，没有秘密。

“秦嘉桐。”

她擡头看着他眼中呼之欲出的情绪，像是要把打破某个结界，“你想不想和我……”

秦嘉桐心跳加快，屏息凝神地听着。

“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她半张着嘴，满脸通红，手都不知道该如何放，“啊，我我……”

此刻，她的思绪犹如一团乱麻。表白来得太过突然，她不知道迟羿这是不是因为受到伤害，心防松动而産生的一种依赖情绪。

而且她也有自己的顾虑。

“我们，还不太了解。”秦嘉桐磕磕绊绊地说。

“我不认为我们不互相了解。”迟羿想到什麽，“如果你说的是上次提起的事，我们可以现在就互关，所有社交账号。”

“不可以！”秦嘉桐的反应有些强烈，“再等等。”

她也说不清要等到什麽时候，但迟羿眉眼温柔地看着她嗯了一声，像是原本就知道她会拒绝一样。

他原本也没想着秦嘉桐会在今天答应，他没有强求，决定等她思考，顺其自然。

下船时，同房间的新婚夫妇和他们走在一起。

他们发了喜糖，秦嘉桐赶忙送上祝福，“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新娘笑了笑，对她和迟羿说：“也祝你们早日喜结连理。”

生日

新婚夫妇的祝福让秦嘉桐红了脸, 回去的路上她全程都不敢看迟羿，偏头看着窗外。

迟羿如他所说的那样，没有强求。他没让她在公司里有一丝不自在, 一如往日专心工作, 只是把生活重心分出了一部分给文荨和她。

如果真要说出哪里不一样了, 变化最大的反而是她的心态, 她好像没有办法再客观地看待他, 不管看他做什麽, 都会对他産生一些私心。

一天傍晚, 她去餐厅接迟羿。

他刚结束了一场谈判饭局, 喝到胃疼, 去卫生间吐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