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藏月在里面闷声回道：“等一下。”

她不想让商时序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快速脱掉身上的衣服，丢进髒衣筐，重新换了一件。

又拧开水龙头，用手掌捧了冷水泼脸。

虽然天气已经渐渐回暖，但冷水还是冰得她的神经猛地一颤。

好处是令她迅速冷静下来。

楼藏月呼出气，抽了一张洗脸巾，用力擦去嘴唇残存的触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什麽异常后，才去开门。

商时序垂眸看她：“怎麽了？”

楼藏月抿了下唇，没说实话：“来月经，不小心弄髒裤子。”

商时序眉心松开，擡手碰了一下她微凉的脸颊：“那就别碰冷水。”

“我没事。”楼按月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你刚才喊我，有什麽事吗？”

商时序示意她跟自己来，楼藏月便随着他下楼，去了书房。

他拿起桌子上的文件袋递给她：“你要的东西，桑杉收集好了放我这里，让我转交你。”

楼藏月从山水苑离开，就交代司机和桑杉去办一件事，所以他们后来才没跟她在一起。

桑杉办事效率高，已经把她要的东西送回来。

楼藏月走到小沙发坐下，一边翻看，一边问：“那她人呢？”

商时序：“我让她和池南乔装成普通宾客，去住一晚看看。”

楼藏月闻言不由得扬起唇，手指弹了一下文件，上面隐约能看到“温泉酒店”的字眼：“你怎麽知道我想在这里做什麽？”

商时序清淡道：“因为换作是我，我也会选在这里做，你是我教出来的学生，学生像老师，很正常。”

楼藏月不反对，继续研究文件上的信息。

商时序看着她，却突然伸手擡起她的下巴。

楼藏月不明所以：“嗯？”

而他盯着她的脸，茶褐色的眼睛里平波缓流：“嘴角，怎麽破了？”

楼藏月愣了一下。

迅速擡手去摸，就摸到被闻延舟咬破的位置：“……”

商时序目光深邃。

楼藏月心下暗骂，不自然地回避他的视线：“有死皮，我咬掉了。”

商时序用手指碰了碰她那个地方，神情看不出信不信，但放开了她，道：“死皮也不能咬，小心发炎。”

“嗯，下次不会了。”她也不会给闻延舟第三次机会。

商时序没有再问，楼藏月也没有再说，继续看着文件，看得太入神，没有注意到商时序何时离开了书房。

直到面前多了一杯棕红色的水。

楼藏月下意识擡起头，商时序示意她接，她接了过去，一边闻一边问：“这是什麽？”

拿近了闻出味道，“红糖姜水？”

商时序温和低声：“趁热喝。”

这是……因为她信口胡诌自己来月经，他当了真，才去弄这种东西？

楼藏月端着玻璃杯，指腹被烫着，心口也像泡了什麽，有些愧疚，有些动容。

最后轻声说：“谢谢。”

第748章 是时候见一面了

商时序最不喜欢听的，就是楼藏月对他说的“谢谢”和“对不起”。

生疏，距离，以他们的关系明明不必如此。

他神情淡了几分，只是楼藏月没有注意到。

他也没说什麽，等她喝完红糖姜茶，接过空杯子，拿到厨房，扣在洗杯器上，看着机器将杯壁沖刷干净。

他想，大概是时候，去跟闻延舟见一面了。

……

次日楼藏月醒来，已经快中午。

她关掉床头的加湿器，里面加了安睡的精油。

昨晚她有些失眠，就开了加湿器，结果睡到现在。

她抓抓头发，起床下楼，看到桑杉已经办完事情回来，正在客厅等她。

看到她，桑杉起身问候：“小姐，早上好。”

“早，昨晚辛苦你们了。”楼藏月拿了两个水杯，倒了温水，递给她一杯，“怎麽样？”

桑杉双手接过杯子，先说了结果：“没有收获。”

楼藏月皱了下眉，示意她坐下说：“怎麽回事？”

桑杉详细说来。

“我跟池南假扮成旅游的情侣，直接到前台办理入住，前台就问我们，怎麽会找到他们酒店？他们没有在网上挂牌，他们周围也有很多有名气的温泉酒店，总之就是觉得我们选择他们家很古怪。”

“我们解释，我们是‘体验派’，出去旅游很少会做攻略，都是走到哪儿就算哪儿，所以不会提前订酒店，也是随机进他们家，如果没有空房了，我们可以到别家。”

楼藏月笑了一下：“很聪明，然后呢？”

“前台请示了上面，得到同意后才给我们开房间。”

“应该是觉得拒绝你们入住，反而会引起你们的怀疑，节外生枝。”楼藏月勾唇，“然后呢？”

“然后服务生就带我们去了六楼的房间，告诉我们酒店里有免费的全身按摩和足浴，并且都是聋哑人。我们问，为什麽是聋哑人？他们的回答是，老板经常做慈善，想为社会尽力所能及的力量，所以为残障人士提供就业岗位。”

楼藏月喝了半杯水，残障人士……

“我们还观察到，酒店的走廊上没有监控，明面上没有，不知道背地里有没有，房间倒是没有任何窃听器或者监听器。”

楼藏月摇头：“背地里应该也没有，他知道大人物们最怕的就是监控证据，他不会犯这条底线的。”

桑杉颔首：“之后我们就去体验了盲人按摩，和聋哑人足浴，都没有发现异常。”

楼藏月重複：“都没有发现异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