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折腰(526)
楼藏月诧异地笑:“沈总说这话,真叫人惶恐,我们现在不是合作伙伴吗?怎麽就要你死我活了?”
沈徊钦深深地看着她:“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楼小姐何必演戏呢?”
楼藏月眼眸流转:“沈总非要认为我心存歹意,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自证清白,只能随便你说了。”
沈徊钦凝视着她:“柳厌入狱,慈生被困,这些都是楼小姐的手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楼藏月不承认也不否认,端起茶杯嗅了嗅。
茶香浓郁且甘甜,还隐约有一股山泉水的清新,不用品也知道,是上好的安吉白茶。
“看在阿素的面子上,楼小姐方不方便告知,你想给我的下场是什麽?”沈徊钦平声,“是柳厌那样的锒铛入狱,还是慈生那样的身败名裂?又或者是闻总那样的生不如死?”
楼藏月半真半假道:“沈总言重了,沈家当年只是顾家的合作伙伴,顾家倒了,沈家趁乱分一杯羹,也在情理之中,我并没有因此记恨沈家,更不会报複沈总。”
沈徊钦盯着她:“你不恨沈家?”
楼藏月放下茶杯,顺便摊了下手:“除非沈总对我或者我家,做过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否则我们就是无冤无仇,我自然不恨。”
“那我就先信楼小姐的‘不恨’。”沈徊钦话锋一转,“那楼小姐恨谁?闻总?”
楼藏月擡眸。
正好那几个老总走过来,她顺势止住话题:“沈总这麽问,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既然我们是来玩儿的,那还是好好玩吧。”
沈徊钦靠上椅背,看了侍应生一眼。
侍应生明白,挡住了那几位老总,表示沈总和顾小姐有话要说,请勿打扰。
老总们面面相觑,但都不敢再上前。
沈徊钦也暴露出自己今天的目的,他说:“我觉得,楼小姐对闻总,也许也不该恨,或者说,不该这麽恨。”
楼藏月笑了一声。
沈徊钦听得出她这个笑里有讽刺的意味:“楼小姐想说什麽?”
“据我所知,那个撞了沈教授的司机,不仅丈夫丢了工作,儿女被学校退学,沈总还跟上面打了招呼,她会被以顶格判罚,不得减刑。”
楼藏月嘴角一哂。
“沈总这麽不肯放过,我想,如果有人杀了沈总的家人,沈总更是会要对方血债血偿,沈总自己都做不到宽宥,又怎麽能要求我不该这样不该那样呢?”
沈徊钦道:“那麽,楼小姐认为闻总杀了你哪个家人?你的养母楼夫人吗?”
“沈总真是明知故问。”楼藏月看向远处,眼波淡淡。
沈徊钦:“并非我明知故问,而是楼小姐你错怪他。”
第757章 他演的
楼藏月像听到什麽有趣的东西,笑了一下。
“我错怪他?”
“当年旷野上,柳厌用音箱播放出他在病房逼问我妈妈账本下落的全过程,沈总当时应该也有听到吧?就凭他那恨不得直接逼死我妈妈的做派,我什麽地方错怪他了?”(548)
于是,沈徊钦反问:“那麽楼小姐有没有想过,那份录音,为什麽会存在?”
楼藏月一顿,没懂:“什麽意思?”
沈徊钦后背离开椅背,手肘搁在桌面,倾身靠近她:“那是窃听器录下的音频,安装窃听器的人是柳厌,他为什麽要窃听楼夫人的病房?”(485)
楼藏月目光轻微一闪。
沈徊钦第三问:“如果,他百分百信任闻总不会包庇你和你楼夫人,那麽他只需要等闻总将逼问楼夫人的结果告诉他即可,为什麽要暗中窃听?”
楼藏月手指在桌面叩了一下,面无表情道:“沈总有话直说,我不是很喜欢被人反问。”
“那是因为,当年我们四家虽然联盟,但目的并不一样——柳厌想要斩草除根、杀人灭口,而闻总想要保下你们,所以柳厌不信任闻总,才要安装窃听器,亲自判断。”
沈徊钦眼睛凝视她,“楼小姐认为,闻总知不知道这个窃听器的存在……抱歉,又没忍住反问了。”
想对她斩草除根、杀人灭口的人,不一定是柳厌,更可能是吴慈生。
楼藏月回视他的目光,语气冷肃:“沈总说这些话的意思是,闻延舟那麽逼问我妈妈账本的下落,其实是为了演戏给你们看?”
“你觉得没有这个可能吗?”
沈徊钦道,“楼夫人的病房在闻总的掌控下,楼小姐曾是闻总的首席秘书,你最清楚他的能力,有人在他的眼皮下安装窃听器,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他一定是知道的,所以,才故意演了戏。”(485)
楼藏月手搭在桌子上,握住茶杯。
握得很紧。
紧到手指都泛了白。
她声线绷紧,也反问他一句:“你也说了,他是‘可能知道’,而不是百分百知道,他当时那麽执着账本,怎麽就不可能,是真的想要逼问出账本的下落?”
“再说了,演戏,”她一声冷笑,“我妈妈活生生被他逼问得心髒病发作,送去抢救,陷入深度昏迷,他做到这个地步,怎麽可能是演戏!”
沈徊钦垂眸,拿起茶壶。
为她倒了一杯茶。
茶水泠泠,茶香浓郁。
他说:“我跟闻总,曾有过一场对话。”
“当时柳厌主张斩草除根,但我看得出来,闻总想保下你,你我也曾共事过一段时间,加上你跟阿素的关系,我也愿意保你,所以我对闻总说,除非能证明——”
“一你不知道账本的下落,二你从未看过账本,三你跟闻总夫妻恩爱,对四家完全不构成威胁,柳厌才可能放下对你的杀心。”(4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