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别词[破镜重圆](36)
他朝沈宴宁招招手,“过来。”
“怎麽了?”她应声走过去。
孟见清打开手机照相功能,把手机递给师傅,接着又拉着她站在枇杷树前。
“师傅,帮我们拍张照。”
“看镜头。”
闪光灯一闪而过,沈宴宁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腰间一收紧,着急忙慌下看了眼镜头。
师傅连拍了几张后,笑眯眯地把手机还回来,“您看看还可以吗?”
孟见清手指划拉了几下,满意笑笑:“行,多谢您勒!”
那师傅戴上草帽,热心肠地摆摆手说没事,临走时还说他们很般配,祝福他们白头偕老。
师傅走后,沈宴宁问他要照片看看。孟见清仗着身量高,故意举起手不让她拿到。她惦着脚够了半天没够到,气得咬了咬他的脖子。
“嘶——胆肥了,敢咬人了。”他摸了摸颈上淡淡的牙齿印,一声轻笑。
她弯眼看着他,沖他暧昧地笑了下,眸子里滑过一丝狡黠,“我想看嘛......”
相处久了,对于他的喜好,沈宴宁多少能掌握点。比如他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
孟见清冷哼,在她腰上掐了把,“进去,都是蚊子。”
手机却自然而然地交到了她手里。
沈宴宁落后一步,抱着手机里的照片细细端详起来。
拍照的师傅不是专业摄影师,几张照片下来角度都不算特别好,再加上夜晚漆黑,拍出来的照片实在称不上是一张好照片。沈宴宁翻了半天才看到一张不错的。
那个时候她大约才发现镜头,表情微微诧异,孟见清单手搂着她站在矮小的枇杷树苗前,身后是浓墨色的天际,头顶的灯光柔柔落在地面,温柔得就像他看向她的眼神。
沈宴宁把照片发给了自己后就把手机还给他了。
“这麽快就还回来了,不再多看看吗?”孟见清捏着手机戏谑道。
她正低头爱不释手地拿两根手指来回把照片放大缩小,反应慢了半拍,“什麽?”
他笑笑,收回手机,兀自往里走,“没什麽。”
沈宴宁呆怔地站着,看着那个长身玉立的背影,想到赵西和口里说的老相好,忽然觉得就没那麽重要了。俞筱是谁?是不是他的老相好?和他又有一段怎样令人遐想的关系?
在这一刻好像都显得没那麽重要了。
今夜星光很好,她想做个好梦,
那个梦里,
本该就有孟见清。
*
盛夏的尾巴悄然滑过帝京,公司团建那天是个凉爽的日子。
地点定在西山。
沈宴宁想了想这还是她大学以来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外出团建。进了大学后都是小群体出动,像这种大型的外出活动除了军训拉练那次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了,对她而言新鲜感倒还没过。
一整个客车车厢里叽叽喳喳的,大家虽然嘴上说着团建占了周末,但只要不工作,气氛总是活跃的。车里,老板张弛兴致高昂地给大家讲他的创业史。
——“要知道当年我的专利可是拿了不少钱的,要不是我退学了,UCL说不定到现在还留着我的传言呢......”
这些话沈宴宁在公司两个月已经听过很多遍了,到现在也能默然地闭上眼选择自动屏蔽。
不过也有人不满意换汤不换药地听故事,嚷嚷着说:“老板,你讲讲大老板的事呗?您的高光时刻咱公司的人都能背出来了。”
“就是就是。”
车上有人附和。
张驰擡擡眼镜,推脱说:“他有什麽好讲的,还是讲讲我在UCL——”
“别啊,”几个小姑娘听他这麽说,立马奉上好话,“给我们讲讲大金主呗,让我们也听听你们当年是怎麽叱剎风云创办下公司的。”
这麽一说,他就来劲了,拿腔拿调地正正声:“这还得要从我搬家开始说起......”
刚起了个头他就停了下来,
“怎麽不说了呀?”大家都竖起耳朵等着下文呢。
好半晌,才听他叹了口气说:“算了,还是等他来了再跟你们说吧。”
“切——”
最先被吊起胃口的两个女孩忿忿然的娇嗔一句:“哎呀,真扫兴。”
没听到想听的,后半程大家都兴致缺缺的,睡觉的睡觉,刷剧的刷剧,总之一直到西山,车厢里都安t安静静的。
沈宴宁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默然地看着窗外,想孟见清手腕上那串消失的佛珠。
那串佛珠对他意义非同寻常,嫌少离身,但从昨晚见到他起就没见他戴过。
她问过孟见清,他轻描淡写一句丢了,浑然不在意的样子让沈宴宁心里陡然一慌,觉得他这趟加拿大之行一定发生了些什麽。
于是就这麽一路想着到了西山。
大巴车停在西山脚下的停车场,老板让他们先上去,他还要等个人。
上西山除了徒步还可以坐缆车,他们一群人分了两拨上山。沈宴宁她们小组的组员都是运动废,不上班的日子都是肥宅,运动细胞堪称负数,到最后只剩下她选择了徒步。
她性子冷,和公司其他部门的同事又不算太熟,自然而然地被落到了最后。
好在西山风景不错,她一个人慢悠悠走着也不觉得累。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前面突然闹起一阵不小的骚动,沈宴宁担心出事,上前看了看。
拐角的小凉亭里聚集了不少人,她凑近也只能看个大概。最中间站着她的老板张弛,他的对面还站着个人,个很高,但沈宴宁只看到个背影,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过了一会儿,那人终于转过身,视线和沈宴宁不经意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