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伤(19)
“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崔先生。”
陆砚瑾眉骨微微扬起,“我父亲早就对薄氏珠宝垂涎已久,JIN近期也有收购薄氏珠宝的意思。当然,如果薄氏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会勉t强,会采取公平竞争的模式,还希望崔先生刚上市不久的公司不要受牵连呢。”
这哪里是提醒。
明明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崔旭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意思。
满是笑意的脸僵了僵,他立马僵硬手臂从薄雾怀里抽了出来。
“就不打扰陆先生和薄小姐了,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他看都没看薄雾一眼,匆忙低着头离开了。
薄雾跟上去,气急败坏的想要喊住他。
“喂,崔旭!”
陆砚瑾看着两人的背影,擡手叫来了服务员。
“您好,两桌一起结。”
结账的过程中,薄雾又返了回来,咬牙看着他。
“陆砚瑾,你是不是有什麽病啊?!”
“在工作和你之间。”
陆砚瑾收回卡,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看来他放弃你了。”
“明明就是你吓唬他,陆砚瑾你是故意的。”
陆砚瑾整理了一下领带,没应声,不疾不徐地朝着门外走去
他越是这样,薄雾就越被他气的够呛,拎着包跟了出去。
“他现在走了,我怎麽跟我爸交代,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砚瑾淡淡打断。
“我和你结婚就好了。”
薄雾咬牙瞪着他:“你胡说什麽,”
门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明明她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豔阳高照的。
两人站在餐厅屋檐下,雨滴顺着檐角滴落到水渍里,溅起的雨水变成了蝴蝶形状,晶莹剔透,美的瞠目结舌。
伴着雨声,陆砚瑾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不就是想找个人尽快结婚吗?是谁又有什麽关系?”
说到一半,他停顿两秒,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还是说,你已经恶心我到了这种地步。连大街上随便找的一个人都不如?”
薄雾也莫名攒着一股气,擡头死死盯着他。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
陆砚瑾蹙眉看向她,漆黑的眼底流露出几分不耐,胸口微微起伏着。
“薄雾,在你眼里,我就一直这麽差劲?”
这麽多年了,他拼尽全力往上爬,拼命站到让所有人都仰望的高峰。
别说A市了,就连国外那些着名企业家见了他也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陆总。
可他还是入不了她的眼。
无论是七年前还是现在,薄雾一直都看不上他。
视线落到薄雾微红的眼角时,陆砚瑾内心像是被细针狠狠扎了一下,他忽然很想将那缕碎发帮她撩到耳后。
陆砚瑾唇角抿得很直,最终败下阵来。
“陆家最近催得紧。”
陆砚瑾敛了情绪,表情淡淡,又恢複从前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
“婚后我们互不牵扯。你的社交行程,甚至交的男友,我都不会干涉,这样也不行吗?”
薄雾擡头看了他两秒,她唇角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什麽都没说。
她举起包遮在头顶,钻入雨里。
雨越下越大,脸颊被雨点砸的生疼,冷风灌进衣服领口,刺骨的凉。
可她宁愿这麽淋回去,也没要他手上那把伞。
看来是不行了。
他一次次点放低底线,还是没能留住她。
陆砚瑾眉头微蹙了一下,撑开伞追了过去。
“伞拿上。”
雨伞朝着薄雾的方向倾斜,正好为她遮掩住倾盆大雨。
薄雾掀起眼皮,下意识看向他。
陆砚瑾身上被淋湿了,另外一半肩膀还暴露在大雨里,名贵的西装贴在手臂上,雨水顺着下巴滑下,与地面上的水渍混为一体。
雨声像一首慢节奏的交响乐,周围的一切都像电影一样放了倍速,行色匆匆,车水马龙。
只有陆砚瑾和薄雾,像是被世界宠幸的主角,路灯为伞下打着光,聚焦点都在他们身上。
薄雾看着指尖被塞进来的雨伞,鼻尖没来由的一酸。
她低声道:“一起回去吧,只有一把伞了。”
陆砚瑾:“不了,我还有事。”
“陆砚瑾。”
离开之际,薄雾忽然从背后喊住他。
“我们分开了七年。”
薄雾声音有些微哑,她垂着眸,指尖不自然的扣着伞柄。
“七年真的很久了,很多事情我都已经忘记了,我真的不记得我当初有没有喜欢过你,不记得我们在一起发生过什麽,但我一直都知道,我们是不合适的,不然也不会搞得两败俱伤,彼此都这麽痛苦。”
陆砚瑾脚步停住,没回头。
“我对你其实没什麽意见,我不讨厌你。我只是,只是不敢面对,我不知道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在一起到底要怎麽生活。”
“但是我现在想好了。”
她说:“我答应了。这个月月底,我们结婚。”
应该,没关系的吧。
只是契约婚姻而已,她已经把话挑的这麽明白了,明确的告诉陆砚瑾自己并不喜欢他。
所以只要她不动心,只要她不主动和他靠近。
应该就不会重蹈覆辙。
他们不再年轻,早就不会再做那些幼稚的事,早就不会在为那些无意义的情爱固执。
早就不会。
再爱上对方。
第 11 章
商演当天,A市雾意弥漫,乌云沉甸甸的压在半空,像是在酝酿一场巨大的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