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伤(60)
陆砚瑾没回答她,端着碗开始盛粥。
“端菜吧。”
“哦。”
桌子上已经摆了好几道菜了,大多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光从色相和味道就能看出来,做菜的人肯定是仔细研究过的。
趁着陆砚瑾腿瘸跟不上,薄雾将饭菜一股脑端到了电视机前的茶几上。
她从高中开始就养成了习惯,吃饭时向来喜欢找部下饭剧看,偶尔戳到笑点了还会放下筷子乐上好一会。
陆砚瑾则是恰恰相反,陆家家教严格,吃饭时必须矜贵儒雅,连发出一点声音都不允许。
像薄雾这样的,早就要被贺蔓拉出去跪个三天三夜了。
他俩以前谈恋爱的时候,陆砚瑾就很不适应她这个生活习惯,屡次告诉她吃饭的时候不要笑,容易被呛到。
但薄雾向来不听,他俩因为这事当初没少冷战过。
这次协议结婚之后,自从两人开始一起吃饭,薄雾都忍住好长时间没看电视了。
等陆砚瑾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薄雾已经摆好了碗筷,还找了部平时最爱看的下饭综艺。
从陆砚瑾出来到坐下,薄雾都心虚的没敢看他一眼。
电视里的常驻嘉宾嬉笑不断,客厅里却是一片寂静,两人都没发出任何声音。
气氛沉寂许久,还是陆砚瑾先打破平静。
“他是演电影的那个吗?”
“嗯?”薄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哪个?”
陆砚瑾朝着电视中间扬了扬下巴:“最中间那个。”
薄雾视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一个完全不出名的三线歌手,跟演电影没有半点关系,陆砚瑾不爱看电视,也从来不关注任何娱乐明星,这点她是知道的。
薄雾没回答,把视线移回来,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看我做什麽?”
薄雾发自内心的感叹:“陆砚瑾,你变了。”
陆砚瑾将视线重新落在电视上,淡声道。
“是吗?”
“要是放到从前,我吃饭的时候看电视,你肯定要骂我了。”
陆砚瑾眉骨微挑:“我骂过你?”
“特别兇的那种。”薄雾重重点头,“就因为我有次吃饭看电视被呛到,你说过之后我没改,就直接冷着脸一下午都没理我。”
继她被呛到的当天下午,陆砚瑾来她家给她送东西的时候,再次当场抓到薄雾在吃饭的时候看电视。
他这次没像以前一样好声哄着她吃完再看,而是冷着脸转身离开。
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我再管你就是狗。
那天下午,不管薄雾打电话还是发消息,明里暗里的哄,这人就是不搭理她。
薄雾自讨没趣,也不再惯着他,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直到当天晚上,陆砚瑾刚从浴室出来,就接到了薄雾的电话。
她语气带着几分委屈,说她房间里有虫子她害怕。
陆砚瑾二话没说,连头发都没来的擦,匆忙打了个车前往薄雾家。
等到了她家之后,陆砚瑾才发现,家里哪有什麽虫子,只有靠在墙上似笑非笑看着他的薄雾。
她指尖夹着根烟,四周吞云吐雾烟雾弥漫,白嫩的皮肤在红丝绸睡衣的衬托下显得愈加性感。
陆砚瑾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他眉骨微扬,语气怠懒又冷淡。
“故意耍我?”
薄雾掐了烟,走到陆砚瑾面前,踮起脚尖看着他的眼睛。
“你不是说,再管我就是狗吗?陆砚瑾,别装兇了,行吗?”
她的语气慢悠悠的,尾音带着几分暧昧的劲头,显然是在刻意撩拨。
尼古丁的气息在半空翻涌徘徊。
陆砚瑾极轻的笑了一声,指尖在她腰间轻掐了一把。
她那句话说完,两人顺理成章的发生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时隔这麽多年过去,现在这个时候想起当时发生的画面,薄雾或多或少有些尴尬。
她垂眸夹了个菜,开始转移话题:“你这个排骨做的还挺好吃的,跟谁学的?”
陆砚瑾没接话,依旧停留在刚才那个话题。
“你不是说以前的事你都忘了吗?”
“是不太记得了。”薄雾尴尬的用筷子戳了戳排骨,“突然想起来的嘛,我又没有特意去记这些东西,你也知道,我记性不好的。”
一通语无伦次的解释下来,倒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陆砚瑾也没拆穿她,慢条斯理地扫了她一眼,淡声道。
“今晚我们睡一张房间吧。”
薄雾:“?”
“为什麽?”
“我腿受伤了,很多事情不太方便,可能需要你搭把手。”
陆砚瑾已经吃完饭了,斯文又缓慢的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唇角。
“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或者晚上有事要忙的话,也不必在意我。”
他这话说的。
搞得好像薄雾这个撞伤他的真兇要畏罪潜逃一样。
让人拒绝的话都很难说出口。
薄雾犹豫再三,只好同意。
睡就睡。
以前又不是没睡过,谁怕谁啊。
当天晚上,薄雾洗完澡换好衣服来到陆砚瑾的房间门外。
房门没关紧,从薄雾这个角度,正好能从狭小的门缝中看到陆砚瑾的身影。
昏黄的光线下,陆砚瑾慵懒又随性的窝t在沙发里,长腿随意支着,黑色衬衫最上方的纽扣没有完全扣紧,修长白皙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指尖的打火机。
他就单单坐在那里,不用摆任何姿势,都能秒杀电视上一衆精修过的明星写真,优雅矜贵简直都要溢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