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关系(207)
阮妤及时附和:“我好久没联系她了,可能是着急我这段时间在做什麽,我想和哥哥单独谈谈可以吗?”
她把话说到这份上,摆明了没给他裴霁拒绝的机会。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押送货的人已经走远了,利成宇更是人精,这种微妙的氛围他多待一秒都容易引火烧身,给自己找了个由头离开是非之地。
海水的味道越来越怪,和鱼档里的味道越来越像,濒临死亡或已经死亡发出的恶臭,忽远忽近萦绕在他们周围。
打破僵局的人是鬼了,派来一位前来传话的男人,站在离他们不过两步远的地方同裴霁说话,内容简洁只说了一句鬼了在等他叙事。裴霁没再耽搁,往前走几步后转头看了眼阮妤,面色不虞却没明确制止谈话的诉求,只是盯着她看了会儿便离开了。
方才一直待在原地不敢吭声的三人组,等裴霁走远了才冒出头来。
鸿雁踩着细沙无声走来:“阮小姐,我们回去吧。”
进出的路只有鸿雁认识,阮妤轻轻拽了拽沈确衣袖,小声提醒:“回去的路注意点。”
沈确轻握她拽衣袖的指尖,一点点用力包裹住,略略点头。
他们走在最后面,原本随行的两个男人被沈确使唤走到了前方,鸿雁照旧打头带路。身后无人,四周昏暗,只能依靠沈确手里的手电筒照明,正被鸿雁使着,光束在前方,后方绝大多数时候处于摸黑状态。
阮妤不太习惯一直在黑路中行走,会産生一种失足掉进某处神秘洞穴的t恐惧感。
沈确察觉到她指尖的温热逐渐被冰凉替代,握紧她的手揣进衣兜,“我在,怕什麽。”
这是几天来阮妤听过的最好听的话。不是缠绵悱恻的情话,不是随意承诺的大丈夫之言,是平和从容的安定,定住她这颗跳动不安的心。
藏在兜里的手渐渐回温,她的指腹紧紧扣住他的手背,没有说话,用行动回以他答案。
走出黑暗路段,小地灯重新映入眼帘,围绕在草丛附近,像暂时休憩的萤火虫,点缀回去的路。
随行的两个男人照旧跟随,鸿雁被家人临时叫走了,没有跟着一起回去,走之前将手电筒归还,和阮妤打了声招呼。
回住处的路好走得多,周围建筑叠起,不似海边空旷,夜晚的风吹来裹挟着丝丝热浪涌入肌肤中,沈确顺手脱下了外套,露出手臂上包扎的绷带。
阮妤下意识去触碰,被他捉住手腕,眼神制止。她知道这儿到处是裴霁的眼线,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停在半空的手悻悻收回。
随行的男人这次没带他们走正门,选择走北向门,穿过一条人造观景湖,长廊走到底便是阮妤的住处。
“阮小姐,我们一会儿要交班就不过去了,请。”
“谢谢。”
阮妤原打算和沈确并肩而行,他似乎格外注意彼此的关系,连同行这样的小事都放在心上,和她保持些许距离,一前一后,与沙滩上不肯让步的样子判若两人。
推开障子门,阮妤伫立门前,头微微向里偏:“请吧。”
四下无人,他眉心轻皱,还是顺从她的意思,先行进入房间。
阮妤将门慢慢关上,特意落了锁,回身看他,他反倒在屋内走走停停,偶尔会在一处地方多停留一段时间,去检查东西是否有异常。
“大致我都看过了,没什麽问题。”阮妤边说着话边往窗户那儿走,将两扇窗关好落锁,“就是……唔!”
突如其来的温热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小腿撞上窗沿旁的凳子,做了静音处理的凳子和地板摩擦时的声响不至于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他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单手握住她的腰,像一只久未饮水的鹿,终于找到合适的水源,顺着气息将她完全占领,即使现在他们只能如此。这个吻包含了太多,久别重逢的喜乐,相安无事的欣慰,还有不能言明的爱,通通在这个吻里。
她双手不自然地揪紧他的衣衫,被迫昂头接受这份宣示主权的占有,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他从裴霁手中抢来的人,回到一个陌生的屋子里,由他支配,由他引导。
时间缓慢下来,唯独彼此的呼吸与心跳越来越快。他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膝上,将脸埋在她白皙的颈窝,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肌肤上,缠绵过后的声音几分喑哑几分未尽兴地隐忍。
“等会儿再问,让我抱会你。”
她低头坐着,听他之言,没去问久积心中的疑惑。
他纤长的睫毛轻扫肌肤,仿佛在逗弄她。
轻柔的笑声缓缓溢出,她能感到他睁开了双眼缓缓擡头,深邃的眼眸此刻落在她脸庞,像温润的耳坠子一点一点晃蕩。
“哥,你好像网上说的听话小狗。”
“叫哥叫上瘾了?”
她倒是开始渐入佳境,微微昂首,看着他指明他的不是:“你说要注意的。”
“屋内就我们两人。”
“演戏就要演得逼真。”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又自我消化了一番,真有点听话小狗的意思,委屈巴巴质问:“跋山涉水过来,私下里也要和我演戏吗?”
质问
几日不见, 倒打一耙的能力倒是上涨不少,阮妤轻轻掐了下他的肩,看他故作吃痛的样子, 嗔怪他矫情, 靠在他肩膀上,享受难得的安静。
她拉过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明明有很多话想说,见了面,单独相处后反而不知从何说起。这几天过得度日如年, 她联系不到任何人,睁开眼就是这偌大的园子,穿着统一,面无表情,说着统一话术, 看着她的男人们,再就是派来送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