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怔愣原地，这件事确实无言辩驳。

“看你的样子那些事都是真的？”阮妤失望地放下手臂，转眼间眉目冷了几分，“既然如此，那没什麽好说的了。”

“别，”他反应极快迅速拉住她，“只要你愿意不会再有旁人，信我。”

她仍低垂眼帘，对他这句承诺没有任何表示。

裴霁是真察觉她很介意这件事，将她拥入怀中用力抱紧，低哑的声线裹挟着无奈：“我只要你，从来都是你。”

阮妤强忍着不适，使出全身的劲儿终于将两人的距离破开，微微喘气：“我知道了。”

他知道她很干净，反衬得他肮髒不堪，于生活于工作，他一直处于黑暗的世界，可她不一样，而今将她带到岛上，强行留下对他而言无比重要的白，更将他的自私展露无遗。最近这段时间，他开枪吓唬她，动手打了她，这些事情的发生和他的言行，无疑是对着他的心髒开一枪。

开枪吓唬后的懊悔，动手打她后的愧疚，裴霁重新抱住她，不似刚才蛮力，小心翼翼呵护入怀，“我会对你好，你想做什麽都行。”

“既然你态度良好，那我也和你说件事吧，”她挑了下眉，“要听吗？”

“你想说什麽？”

“在这儿说不行，”阮妤指了指他平时办公的楼，“去那儿说。”

裴霁被她神神秘秘的样子逗笑了：“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非常重要，或许你还会奖励我一个亿。”

“那就看你那件事值不值一个亿。”

她本是玩笑，看他正经的模样，愣住：“你真有一个亿？不是，你真给我一个亿？”

“多吗？”他笑着用微曲的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尖，“十个亿我也能给你。”

她扯出难看的笑，从脚底升起的凉意窜入四肢百骸，僵硬站着忘了和他说的事。

裴霁轻拍她肩膀：“怎麽了？吓到了？”

她慢慢回过神来，不自然地应下：“嗯，被这麽多钱吓到了，毕竟我这辈子能见到一千万都算不错了。”

他弯下腰倾身靠近她：“你和我在一起，我的就是你的，再过段时间带你去国外，你想购物还是做别的事都可以。”

来路不正的钱，沾着血的钱，她没办法去花，何况他们之间的事应该就在岛上解决了，国外……不过是奢望。

察觉到她脸色不太好，裴霁关切道：“不舒服吗？我叫廖誉辉过来……”

“没事，我就是有点饿了。”她刻意提醒，“走吧，我还要和你说事。”

穿过长廊岔口，连续“嘭嘭”两声，震得阮妤心髒骤缩，像是被定在原地，不肯往前挪动一步，“杀……杀人吗？”

裴霁轻笑：“要去看吗？”他甚至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她就往声源处去。

“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阮妤作势要走。

他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肢，低声哄她：“以后你在这儿会经常听到，次次都跑？”

“可我现在不想听不想看，能不能让我走……”

“你既然打算和我在一起，这就是你必须面对的，”裴霁搂腰的手愈发收紧，贴近她耳边低语，“还是你在骗我？”

阮妤感觉舌头快要打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挣扎的力道也越来越小，“骗你什麽？”

他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她圆润的耳肉，“真正喜欢一个人会喜欢他的全部，阮妤，让我看看你是真的打算和我在一起还是说说而已，好吗？”

好吗……他根本就是在试探。

果然啊，想要裴霁信了她，过程不可能这麽顺利。

她吸了吸鼻子，带有鼻音的腔调：“……好。”

裴霁想要摸她的发顶，被她轻巧躲开，想起那天她说不喜欢人碰她头发，只得作罢，“走吧。”

猜测和亲眼所见就是两个极端，脑子里幻想的无数画面到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长廊岔口有多条，即便她来到这里已有几天时间，但对于院子的熟悉程度并不高。由裴霁带她过去，经过第二个岔口，不是先前去的矮墙附近，而是一处更为宽敞的露天院子，一眼望去，有一座高台，院子尽头的大门大开，中间站满了人，围成一圈，惊恐看着高台上擡枪的人。

阮妤以为他们和上次一样解决不听话或逃跑的人，然而这次却是叫她看见更为变/态的一幕。哨声一响，那些人惊恐四散，枪声震耳，院落俨然成了屠杀场。

高台上有人看见裴霁，收了枪从台阶下来：“怎麽样，要不要来一场？我现在枪法可比你好。”

男人注意到他身旁姿色上乘的女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这位能留多久？先说好，我先预定了。”

裴霁轻笑，二话没说反手抽过去一巴掌，“收起你心思，她不是你能碰的。”

男人并未生气，摸了摸被打的脸，扬眉：“不同意就不同意，犯得着生这麽大气？”他歪着脑袋朝裴霁身旁的阮妤擡了擡下巴，“美女，射击会吗？”

阮妤对他没好印象，瞥他一眼没吭声。

男人权当没瞧见，故意把问题抛给裴霁：“鬼牙，你之前的女人可都是各有各的本事，我记得上一位枪法可了不得。”

裴霁还没开口，阮妤先一步把话挑明：“你不用阴阳怪气，我什麽都不会但也可以什麽都会，取决于我想学还是不想学。”

“呦，那不如现在学学看？”男人回头看了眼高台，“别枪都举不动，那可真是笑话。”

她没有搭理他，反倒是看着裴霁：“你教吗？”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半晌，松了口：“想学就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