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暧昧的关系(45)
陈见月还是不满意,气得跺脚,“你一点都不认真!你就拿表情敷衍我!”一边抱怨一边还跟安窈告状:“窈窈你看他!”
殊不知,她此刻醉酒发疯的丑态全被安窈用手机录下来了,安窈举着手机在一旁差点笑背过气去。
傅云归这才发现安窈在拍,明显拘谨起来,把陈见月拉到身边,在她耳边轻哄,“乖,别闹了。”
喝醉酒的人哪会这麽好控制,陈见月被她扯得重心不稳,整个人都倚靠在他身上,教他:“你要发‘陈见月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仙女!’”
“噗!”
安窈是半个演员,有一定的职业修养,一般好笑的事她不会笑,除非特别好笑的,比如现在。
“你们继续。”她努力控制自己抽搐的嘴角和抖动的肩膀。
傅云归这辈子没受过这种折磨,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奈,偏还甘之如饴。
“你快发啊!”陈见月又急切地晃他。
傅云归轻叹一口气,干脆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看着他发。
“发了。”他指给陈见月看。
陈见月看见“爱心”下那行“陈见月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仙女!”,终于满意地抱着傅云归的脸颊亲了一口,亲完还觉得不够,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似乎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她跳起来一下一下去亲他的鼻子,眼睛,额头……
“哎哎哎行了啊!这公共场合呢!”安窈赶紧把拍摄关了,再拍下去少儿不宜了。
她把陈见月的包挂到傅云归脖子上,丢了句“交给你了”就溜了。
安窈走后,傅云归花了好大的意志力才把陈见月从身上拔下来,握住她的手腕让她站好,佯装严肃地板起脸,“下次不许再喝这麽多了知道吗?”
陈见月像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子,一得寸就进尺,一被兇就撒娇,可怜巴巴地用脑袋去蹭他,黏黏糊糊说:“傅云归我困了,我想睡觉……”
傅云归是临时赶过来的,没订酒店和民宿,这个点也不知道能不能订得到,干脆蹲下来让陈见月趴到他背上。
“上来。”
他家的老房子就在附近,那栋别墅平常没人,爸爸休假时偶尔会过来住,所以房子一直有人打扫,也能住人。
可能是真的困了,傅云归背起陈见月后没多久就听见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带着酒气的温t热喷薄在脖颈,像初冬夜晚的海浪,一波一波地拍击着沙滩,扰乱人的心绪。
海岸边,泛着星星点点蓝光的海水拍打着礁石,随着浪花的起伏变换着浓淡深浅,这一刻,星和海仿佛融为了一体,带着绮丽的梦幻。
在过去的十六年里,傅云归曾无数次梦见过这样的场景,他拉着陈见月的手在海滩上奔跑,两个人的身影变成小时候的样子,一起笑一起闹,一起看星和海,谈天和地。
初冬的海风裹挟着凉意,陈见月衣衫单薄,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噤。
醒过来后揉揉眼睛,发现傅云归正背着自己,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傅云归放慢脚步,侧着头轻声问她。
他的声音太温柔,让人想要沉沦。
陈见月忽然很害怕这一切都是梦,手臂用力抱紧了身前的人。
察觉到她的异样,傅云归停下来,问:“怎麽了?”
鼻头发酸,泪水涌出模糊了视线,陈见月不说话,只是摇头。
傅云归想把她放下来,可陈见月生怕他松了手就再也抓不住,抱得更紧了。
“傅云归,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你能不能也喜欢我?一直喜欢我,永远喜欢我?”
她的声音染上哭腔。
那一刻,傅云归的心口仿佛被什麽东西突然揪住,窒了一瞬后又如汽水表面的细小气泡,带着酸涩在胸腔里排山倒海般爆开……
……
陈见月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麽离开烧烤店的,从陌生的床上醒来时天已大亮,脑袋里小鸡啄米般“突突”地疼,她捂着昏沉欲裂的头,迷茫地看向四周的环境。
这里似乎是家民宿,房间里的装修更接近于居家而非酒店,纯白的纱帘掩映着外面刺眼的光亮,落地窗占了整面墙,一应家具都是温馨的胡桃木。
陈见月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姜黄色的茧形外套被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裙子叠好放在了床尾,就连鞋子也规规矩矩地摆在一边。
她什麽时候这麽整齐有条理了?
没印象,完全没印象,断片的大脑让她想不起一点儿昨晚发生的事。
陈见月挠挠脸,还在想是不是安窈良心发现扮起了田螺姑娘,床头的一个便利贴引起了她的注意。
“工作上有点事要去吉山出差几天,我买了早餐放在楼下,醒了记得在厨房的微波炉里热一下再吃。”
没有落款,没有署名。
什麽东西?
陈见月满头问号。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正準备问安窈在哪,发现聊天记录里多出一条陌生的视频。
陈见月顺手点开,还没来得及调整音量,一声巨大的“傅云归!”从手机听筒里炸出来,吓得她瞬间清醒。
“傅云归!我讨厌你!你给我去死!”
“你为什麽不给我点赞!为什麽!”
“呜呜呜我好可怜……”
“你现在就给我点赞!现在就点!”
“你要发‘陈见月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仙女!’”
疯言疯语连珠炮似的从视频里传出来,不仅如此,她还跟个变态一样扒拉着傅云归的肩膀跳起来亲,生动形象地展现了什麽叫做丑态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