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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笼中鸟(17)

作者:洁白花树 阅读记录

林禹安竟然还笑着?说话的语气还是高高在上的淡然?

贺风扯着他后衣领使劲儿拽他过来,提他领子像提他的头颅,在他撞来时气音响起:“离我奶奶远点。”

这气音也像是一种火气,林禹安甚至觉得他很单纯,这麽轻易地就把自身弱点暴露了。

林禹安仰脸擡眼,明晃晃看着他:“那还得看你表现。”

贺风猛然推开他,他轻笑一声,没事人一样走到门边,屈起手指敲门时回眸看贺风。

贺风盯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恨不得现在就给他扒下来。

林禹安前脚刚进房间,贺风后脚就跟了进来,因为房间里有两位老者,所以瞪着林禹安后背的眼神有些收敛。

“要走啦?”奶奶问林禹安。

林禹安含笑点头,去拿大衣的手缩回,背到颈后整理衣领。

贺风站在他斜后方,盯着他速度缓慢的手指,他还嫌一只手不够用似的,煞有其事的背过另一手,一起整理。

“时间不早了,就不继续打扰您两位了。”林禹安温声说。

他穿好大衣后摆正椅子,又俯身给贺风奶奶掖好被角,衷心地说:“祝两位身体安康。”

贺风一时好像牙痒痒,内心烦躁地磨了磨后槽牙。

片刻后走廊里,贺风跟林禹安一前一后。

贺风走得快,飘逸的睡裤时不时摆动,林禹安慢悠悠的在他后边。

只有这一条走廊通往大门,如此看来,像是两个不同的人也能因为某些缘故而踏上同条道路。

林禹安听着脚步声,甚至开始数脚步声,这一步步的动静衬着这变幻无常的光影,好像某种弥留之际。

贺风骤然停步,回眸控诉:“你真的好装,你的人生不累吗?还是说因为你白天要装出这副样子,所以晚上才堕落成那样吗?”

“那样”二字被贺风咬得格外重。

林禹安像没听见他的话,继续走着,贺风拧眉,眼皮上方形成名为烦躁的褶皱。

等林禹安收回心神,定睛看向贺风时,贺风的话早已说完了。

林禹安笔直走到他面前,他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脸上是一种厌恶的表情。

林禹安在与他的对视中,回想起他刚才说的几句话。

明明需要擡眼看他,可林禹安却像是在睥睨他:“那你的人生够好了吗?公平公正到你有閑心来操劳别人人生了吗?”

贺风转身就走,跟这种人说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林禹安看着他的背影:“你也别装得有多麽清高,想出名的野心,都在你眼睛里。”

贺风拉门的手像被烫了一样收回来,他侧首,眉眼像凝着黑墨。

林禹安微眯起眼:“我的耐心有限。”

他一动不动站在那儿看林禹安,像一个破落贵族不愿意弯下脊梁,冷白的面孔透露出阴鸷,却如此能感染人。

林禹安陡然一笑,轻快打趣道:“其实狗这个字,也不算贬义词。”

真想撕了林禹安的笑脸,贺风心里冒出这句话。

林禹安就像是那些资本的缩影,他对林禹安的恨意,不知从何时起,如水底藻类疯长。

贺风拉开大门,一个狗仔照着他的脸按下快门。

“哎呀,别让那些记者进来了,爷爷奶奶们需要清净。”跑来的女护工眼疾手快帮贺风拉上门。

贺风双手插兜去摸口罩,但空空如也。

一只手来到他唇前,他垂眸看去。

林禹安站在贺风身后,踮脚举着双臂,他偏头,一双带笑的眼睛清冽如春光。

要把勾绳挂上贺风的耳朵时,贺风牢牢箍住他手腕,垂下的眸光冷漠无情。

林禹安等着贺风的下一步动作,贺风用力甩开他的手,食指牵着勾绳下滑,把口罩戴好了。

林禹安看着他的后颈,微微笑。

女护工觉得他们俩有点莫名其妙的,干嘛突然就在公衆场合冷脸调情,把门拉开一道缝,说:“要走的话就快些出去吧。”

贺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来,颐养院门口还是那群人,他像条小溪分开了他们。

一个狗仔怼着他的脸拍,他目光凛然刮了眼狗仔。

脱离这些人,贺风看见刘锦的车停在小道上,他加快步伐,这时才感觉自己的脚底,冷得像块平板。

身后摄像机的声音咔嚓,有嗓门大的记者提问:“林先生,请问这次是源动世界还是您个人的慈善项目?”

林禹安这种斯文败类还做上慈善了?可真是演戏演全套,不管是不是慈善项目,林禹安对奶奶的态度不同寻常。

怀着林禹安必定是居心叵测的念头,贺风拉开了刘锦的车门。

刘锦沖他说:“不是你司机,给我坐前边。”

贺风坐上副驾驶,系安全带时扫了眼前方。

刘锦看他脸色就知道他碰上谁了,笑得耸了一下肩:“我说什麽来着?人家林总正忙着做善事呢,干什麽非要暴露你那件事?这小小一个黑料,岂能拿下你?”

“你也这麽想?”贺风一开腔就是浓浓的阴阳怪气,“你跟林禹安用同一个脑子?”

刘锦刚要说话,贺风又说:“也是,你沉浸在纸醉金迷的世界太久。”

“你要是也沉浸沉浸,準保也变样你信不信?”

贺风靠着椅背看窗外,没吭声。

刘锦抽空瞟他一眼:“你跟林总肯定又发生矛盾了吧?我总觉得你们俩之间的气场不合,也怪别扭的。”

贺风像是在放空,漆黑的眼珠子漫无目的任凭街景快速掠过,他说:“刘哥,能帮我查一下林禹安所谓的慈善项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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