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男主非我不可[快穿](155)
他阴郁地低着头,完美地融入了这条潮湿、肮髒的街。
夜风吹过,周围的一切变得黏腻,时不时飘散而来一股酸臭。
估计这里除了沈宗旸,还有别的人。
但在沈宗旸的意识里,只有他自己。
这时,少年从怀里拿出一个馒头,馒头发黑,周围已经干裂,估计只比石头好一点。
林荀身边的小厮骂道,“浑身都是酸臭味的叫花子。”
小厮又殷勤地为林荀撑起伞,“大人,我们快走吧,这天儿要下雨了,到时候肺痨啊,癞疮啊什麽都会在这里滋生,人传人,看一眼都会染上,可吓人了。”
雨。
林荀擡头,今夜无月。
不消下雨,沈宗旸的父亲就已经传染上了肺痨。
“看这个髒乞丐,肯定已经染上肺痨了。”小厮还在骂骂咧咧。
小厮的话毫不避讳,少年一口一口地吃着馒头,麻木,却冷沉。
他似是接受了命运,接受之后并不是任由上天糟蹋,而是以一种沉稳、冷漠的态度,面对这群看不起他的人。
林荀笑了笑,他走了上去。
沈宗旸三分之二个人被屋檐遮住,林荀看见了,少年脚边有一道黑影——恶诅。
恶诅离少年只有半步的距离。
少年似乎被他的举动惊住,他脸上露出仇恨的神情,擡起手,林荀本以为他要打或者推,没想到,沈宗旸是下意识防御。
脸上仇恨,动作却是防御。
林荀说不清是什麽滋味,少年手臂上陈年的旧伤,让他突然起了一股杀意。
杀谁?
当然是杀了他意识里的这群人。
林荀按捺住了,这只是沈宗旸的回忆,就算他杀了所有人也无济于事。
“别怕。”林荀说。
少年沈宗旸棕色犹如蛇瞳般的眼睛凝视着他,满是阴郁的戒备。
就在那道恶诅即将爬上沈宗旸的身体时,林荀先一步,一把抱住了沈宗旸。
小厮惊呼一声,“大人!这个穷酸小鬼髒死了,使不得啊!”
林荀却收紧了手,将沈宗旸深深按入怀中。
意料之中的,少年先是挣扎,嘴里喊着:“你要干什麽?!”
“放开我!”
“混蛋!”
“我杀了你——”
林荀是个成年人,力气自然比少年大,他温柔地合拢双臂,让少年尽情地在他怀里发洩。
恶诅爬上身体的感觉非常不好,阴湿滑腻,林荀闭上眼,调动灵力尽量将恶诅逼至手臂。
大不了断臂,总比到心髒的位置来的好。
怀里少年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像是累了。
林荀淡淡笑了一下,他从袖间取出一朵合欢花,送给少年,“见面礼。好了,任务完成。”
少年举着花,神色愣愣的。
同一时刻,江星汶将林荀的意识拉回,那道二十公分长的恶诅爬到了林荀手臂上,紧紧缚住。
江星汶哼了一声,“你这是何苦!”
林荀无所谓,“他是我徒弟。”
江星汶又说,“那怎麽没见你对高乐士那麽好!”
林荀想了想,“他不需要。”
江星汶被噎住,他只是忿忿不平林荀的做法,没想到他还一本正经地回答了。
这时,梦里的沈宗旸悠悠转醒,江星汶和云昊沧不便多待,自动消失了。
沈宗旸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师尊的床上,忙道:“师尊?!弟子冒昧!”
(五)清冷师尊X正直腹黑徒弟
恶诅痕攀附于林荀的左臂,狡猾如一头兇残的鬣狗,随时能绞断他的手。
林荀轻抚沈宗旸的后背,脸色发白。面上,他却像没事人一样,云淡风轻,“下去。”
狭长的桃花眼蔑也没蔑一眼沈宗旸。
沈宗旸连忙翻身下床,他单膝跪地,“师尊,弟子这就走。”
说罢,沈宗旸一直低着头。
他从小受尽世间冷眼,原本以为早已冰封的心,这时却被师尊房间里的香熏得找不着北。
好几次都差点撞上桌角而出丑。
跌跌撞撞出了房门,沈宗旸耳根发热。
他唤出雪蚺,“我到底是怎麽进的房间?”
雪蚺说:“你师尊把你带进去的。”
沈宗旸不解,“……为何?”
雪蚺默了一下,然后道:“你身上有伤,他在替你疗伤。”
沈宗旸心跳得很厉害。
原来,师尊比想象中的对他还要好,以前那些“欺辱”,都只是历练吧。
雪蚺本打算如实相告,但是它只对沈宗旸说了一半。
它认为,主人的孩子总有一天会成神,所有的人,只有垫脚石和绊脚石的区别。
主人本该修无情道,不该被世间的“师徒情”等拖累。
等沈宗旸离开,林荀掀开衣袍的袖口,恶诅痕已经完全融进他的骨肉,疼痛感渐渐消失,他左手使不上力,灵力正被这跗骨之蛆一点一点啃噬。
*
知道林荀状况的,只有温亦初、云昊沧和江星汶。
温亦初面上责备林荀胡闹,实际上,他虽然心里难受,却也为师弟的改变而感到欣慰。
云昊沧面上表示不想管,实则晚上已经好几日没有睡好觉,他难以入定。
那个花儿似的师兄,未来真的会被恶诅痕完全侵蚀吗?
不行,我命由我不由天,他一定要为林荀解除恶诅痕!
同样的,江星汶不受控制得担心起林荀。
“师尊,您这麽晚了怎麽还不休息。”慕秋柔——也就是小说女主角,江星汶手下最有天赋的女弟子,款款走来。
江星汶正在翻阅古籍,“这段时间我要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