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妻子(18)
“嫂子,好久不见了。”
头顶见星轻柔的话语唤回了我聚集在抱抱身上的目光。
我擡起头来,再度看向见星,才真正确认这并不是什麽所谓的错觉。
因为,很奇怪的是。
在见星走了之后,我有时恍惚之间会莫名産生一种错觉,一不小心把旁边的人错看成见星。
但,其实更大的可能是见月。
我摸不透,是因为这种错觉都很短暂,短暂到我看不清他的瞳仁,他就消失了。
只不过每次这个时候,我胸口处的绿玉就会有些莫名发烫。
可能,是它在代替见星保护我。
而此时此刻,我胸口处的绿玉没有任何反应。
我看向见星,他回望我,笑了一笑,笑的眼尾微弯,像一弧初月。
我的心髒又开始不受我的控制,自分开的三个月以来,
第一次,“咚咚”地在我的胸腔里跃动。
它好奇怪。
我的大脑正在措辞,想着要怎麽接过见星的话,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道好大声的声音。
“师兄!”
我转过头来,发现陈倚舟师弟朝着我跑了过来。
他不知道为什麽跑地好像有点急,急到马上要撞到了我的身上。
我担心抱抱被他撞到,连忙微微朝后退了退,护住了怀里的抱抱。
“师兄。”
陈倚舟师弟又叫了我一声,我有些不明所以,擡头看了看他。
“嗯?”
我似乎从他的眼睛里莫名看出了点委屈。
但似乎又是我的错觉。
因为师弟这时候不太可能委屈。
这里根本就没有让他産生委屈的诱因才对。
见星也瞥了瞥师弟,又转过头望向我,轻声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的师弟,陈倚舟,他来帮我搬家。”
我微微侧身,好让见星能够看到师弟的全貌,同时简短地介绍了一下师弟。
见星点了点头,望向了我身后的门,笑道:“搬家?其实我刚刚听到这房间里有动静,又看到抱抱,就大概猜到了可能是你搬回来了。我很高兴。”
我错愕地看了看见星,有些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麽意思。
也就在这时,我才发现,他身上穿的和之前都不一样。
他穿的不是处理见家丧事时的深黑色西装,而是宽松轻便的居家服。
那居家服是浅色系的,它柔软地贴在了见星的身上,让他看起来更好亲和,更好接近了。
我甚至能闻到衣服上淡淡的馨香。
居家服?
我下意识又望了望我家隔壁微微敞开的房门。
见星他,住在这里?
穿着居家服的他看上去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也和我印象中的见月不太一样,这样,穿了不同款式的衣服之后,好像更容易区分了。
但见月的脸,或者说见月这个人,在我的记忆之中也越来越模糊了。
毕竟仅仅靠短暂的两次梦,以及平面的遗像,我根本也记不住多少。
记不住。
我又莫名望着见星英挺的侧脸,心它怎麽有点没由来的难过。
突然,一瓶沁出水珠的冰水杯递到了我的眼前,遮住了见星的半张脸。
“师兄,你先喝点水吧。我看你搬家搬的嘴唇都有点干了,就下去买了点水。”
师弟的声音随着流着水珠的水瓶插了进来。
我看着师弟自己满头大汗的模样,又望了望他关切的眼神,没好意思拒绝,伸出了手来。
见星快我一步,拿走了那瓶冰水,望向师弟,道:“他胃不太好,不太能喝冰水。”
师弟也看向了见星,语气有些沖:“你是......?”
见星歉意地朝他笑笑,伸出了手,道:“哦,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叫见星,姑且算是知意的弟弟。很高兴认识你,也很感谢你帮了他。”
师弟迟疑地望了望我。
我点了点头,肯定了见星的答案。
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也确实,算是我的弟弟。
他们两个人友好且短暂地握了个手。
只是我总觉得,师弟好像有点不太喜欢见星。
因为他的表情有点不太对的样子。
看上去有些臭,比他平日里做实验失败的模样还臭。
我莫名地有些不太高兴。
见星似是注意到我的情绪,又偏过头来,悄悄问道:“怎麽了?水确实太冰了。哥……,我觉得不太适合。但我家刚好有解暑的凉茶,嫂子,你喝那个,可以吗?”
铃铃铃——
师弟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转头望向他的神情,大概猜到了应该是导师。
果然,师弟被导师紧急召了回去。
可我点了外卖,两人份的。
最后,见星进了我还没怎麽整理好的新家。
因为,见星他刚好也没吃饭。
而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两人份的饭。
我小口地喝着见星拿过来的凉茶,看着他细致又认真地从保温袋里取出餐盒,摆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吃着饭,不知道要和见星说些什麽。
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见星离开那天,挽住他手的漂亮男孩,而且画面格外清晰。
心里有些堵堵的。
“嫂子,饭还是要好好吃。怎麽两个月不见,你还是这麽瘦?你脸颊有肉会更好看。”
我转过头,注意到了一旁的见星,正温柔地望着我。
他微翘的睫毛亮亮的,察觉到我目光之后,眼睛弯起的弧度更温柔了。
而后,他夹了只剥好的大虾,放进了我面前的碗里。
我望着碗中完美的大虾,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那天,那个男孩子。他是你的爱人吗?他…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