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妻子(20)
那是,抱抱。
可如果,那是抱抱的话。
那缠着我、贴在我胸腔上的又是什麽东西?
顿时,我浑身的肌肉全都紧绷了起来。
我鼓足勇气,向下一瞥。
是一双骨节分明、结实有力的大手。
它正紧紧地环在我的胸前,举止亲昵。
“嫂子。”
身后一道温柔且低沉的话语带着热气喷撒在我的脖颈上。
很痒,很奇怪,让人热气喷涌。
我扭头一看,一双纯黑色的瞳仁在沉闷的黑暗中格外的突出,它深情地望着我,像含着一汪波光粼粼的夜泉一般。
但在某一个瞬间,却又像死气沉沉却不断外溢的黑水,黑地没有一丝亮光,有些太过吓人。
“见星?你...怎麽会在我的床上。”
身后胸膛传来的温热触感和有力的心跳声扼制住了我的声带,它变得涩哑。
见星笑了,笑地分外的温柔:“嫂子,你说什麽胡话呢。家人不就应该睡在一起吗?”
“见星,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回避了他摄人又令人胆颤的眼神,想要起身。
见星却一把搂住了我的腰,致使我落回了他的怀中。
他的手贴在了我的腰侧,一下又一下温柔地摩挲着,修长的睫毛轻垂,看上去居然莫名地有些青涩:“嫂子,我不爱开玩笑。”
我的腰它过分的敏感,居然这麽轻易地就软在了见星的手掌下,可我却觉得异常羞耻。
见星,他好奇怪。
“我们不能这样,放开我!”
我发了狠,猛地一下,想要推开他。
可我的手却触上了他的胸膛,“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令我怔了怔神。
也正是因此,我被他搂地更紧,紧到仿佛要把我融入他的骨肉之中。
见星轻柔地摸了摸我的侧脸,凑近了我:“嫂子,你分明也喜欢的,你的心跳地好快,还有你的腰都软到快要化成一滩水了。哥哥他都走了那麽久,你的身体也那麽久没有吃过好吃的了,我真的好心疼你。”
他按住了我的唇,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它,眼神暗沉:“嫂子,它好软,好乖,我可以亲亲它吗?”
我清晰地听到了空气之中传来了一声极为细小的吞咽声。
色、情的,令人格外羞恼的吞咽声。
我的心却莫名地跳动了一下。
理智和人类社会烙印进我脑内的道德规则及时在我的心口拉起了最后一道警戒线。
不能这麽做,他是我的小叔子。
我们是叔嫂。
见星已经离我极近,近到我能数清他浓密又卷翘的睫毛,近到我看见他眼底浑身发红的自己。
好丑。
“阿意。”熟悉又温柔的两个字从见星的口中吐出,“嫂子....,我可以这麽叫你吗?”
我看着见星温柔似水、深情十足的凤眼,心头一振。
架在我心口的警戒线彻底崩塌,我能感觉到我的眼睛里好像有什麽鹹涩的温热液体流出。
不知不觉之间,我居然和见星吻到了一起。
我被他架在了腰间,他轻柔地用炙热的唇贴向我的唇,一下又一下啃咬、吮吸、舔舐着我的唇肉,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般。
房内滋滋作响的黏腻水声和色、情亲昵的轻微啵声,正烹烤着我的心。
我,在和见星接吻?
不,我不能和他接吻。
我偏开了头,一条银丝被勾了出来。
但这条银色并没有在半空中被扯断,因为见星却追了过来。
他温柔地啄着我的唇,一边轻喃着我的名字:“阿意,阿意.....”
我的眼眶又开始变得湿润。
而且,但是,见星的吻好温柔,温柔到我有些不想松开他。
没关系的。
反正我失忆了,见月也死了。
我们这样是没关系的。
“阿意。”
远处传来一道低沉又虚幻的声音。
我心神一震,看见了见月温柔又哀伤的深棕色瞳仁。
他正站在半开的门前,静静地望向我,看着被见星搂在怀里亲吻的我。
强烈的羞耻感和迟来的道德感唤回了我的理智。
我想推开见星,但见星却仿佛根本见不到见月,他的亲哥哥一般。
他搂我搂地更紧,双手温柔却大力地掐着我的侧腰,唇舌对我发起了更为猛烈的进攻。
我有些受不住,再加上门外存在感十足的见月黏在我身上的眼神,我不得已只能环住见星的脖颈,才没有狼狈又浪、蕩地软在他的怀里。
可紧接着,见月他走了进来。
高大又英挺的身影看上去落寞又孤单。
沉闷的皮鞋声却也遮掩不住房内暧昧的水声。
他定在了我和见星身边,轻轻地抹掉我从眼角滑落的鹹涩,朝我温柔地笑着。
然后,他的眼珠就从他漂亮的凤眼里掉了出来。
我浑身发冷,吓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我又醒了。
我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后怕地捂住了心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我的身体也一阵发软。
梦?
那也只是个梦?
我环伺着房间的四周,这里摆放的家具并不是很多,仅有的床具更像酒店的统一款式。
因为这是一间閑置的侧卧。
好吧,其实我听了见星的话,又见了那个碎在地上的水晶球之后。
我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所以,我临时从主卧搬到了侧卧。
我望着这间房内如同梦中一般的场景,按下了床头的开关。
温暖的灯光驱逐了诡异阴冷的黑暗,也将我的灵魂从刚刚那个梦中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