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妻子(34)
见月,他注意到了我在看见星了吗?
我心下一惊,但我的头却极为自然地更加贴近见月的胸膛,因此,我的耳朵离他的心髒只有薄薄的皮与血肉之隔。
“扑通——扑通”,心髒的跳动声透过了我的耳膜,它似乎想要向我传递着什麽。
可这时,四周传来了祝福的掌声,将我和见月淹没在大堂中央,也淹没了见月的心跳声。
见月轻轻地松开了我,但仍旧牵着我的手,十指紧扣。
他带着我,把我介绍给了他的亲朋好友。
但其实我更想去接触见星,因为,我并不清楚我能在这个特定的时间段呆多久。所以,理智告诉我,尽可能地在短时间内多获得一些信息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但我的手它好像有点不太舍得松开见月,因而我只能跟着见月先去见见家人。
我没想到,见星他居然主动朝着我们走来:“嫂子,祝你和哥哥百年好合。”
我和他碰了碰酒杯,趁着这个机会,偷瞄了他一眼。
他和见月真的长的一模一样。
那双纯黑色的眸笑着望向我时,和见星第一次在病床前看向我时的眼神好像。
温柔、关切又带着恰当的边界。
我的头像是搅了浆糊一般,因此我又偷偷地看了他几眼。
可蜂拥而至,要和我捧杯的人打断了我的视线。
见星他又对着我笑了一笑,礼貌地退了出去。
我的酒杯被不断地触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酒杯里的酒却没怎麽少,因为见月在帮我挡着。
他牵我牵地有些紧,深棕色的眼睛总是恰到好处地吸引开见家人,替我隔绝了他们对我的打量。
对,我能感觉到他们对我的恶意。
同辈和小辈相对是正常的,他们看上去很敬佩也和仰慕见月,因而对我也是含着笑地送上了祝福,虽然那份祝福,我不知道有几分真意。
同时,我能很明显地看出见家的那些长辈们对我极其不满意。虽然刚刚的掌声十分的热烈,他们的嘴上也扬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可眼神里分明是对我的轻蔑,同见月的葬礼上一般。
那笑容,是因为见月。
也因此,我微妙地察觉到了见家人对见月的不同,与见星相比起来。
而且这种不同,不单单是因为对权对钱的谄媚、攀附造成的。
他们对见月的态度,更多的是惧怕。
尤其是长辈们。
似乎,怕中又带着点看不太出来的轻蔑。
可他们,为什麽要怕见月呢?
我突然一滞,想到了一个问题。
见月见星他们的父母呢?我好像从来都不清楚。
失了记忆的我没问过见星,见星也并没有主动告诉过我。
晃神之间,我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见家小姑。
她依旧高傲又优雅,像一株人间富贵花,用挑剔的眼神扫了我一眼。
她没有言语,碰了碰我的酒杯,抿唇发出一声冷哼。
我的注意力从她红豔的嘴上转移到了她的脖颈。上面没有那条珍珠项链,也没有缝合脑袋和脖颈的可怖黑线。恰恰相反,上面光滑无比,没有一丝瑕疵。
可她比起葬礼上更为年轻的皮囊之下却不知为何,似乎透露出一股腐朽的气味,让我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我没想到,原先的问题没弄清楚,这场婚礼上又接二连三地跳出了不少的怪异之处。
看来,这又是没了记忆的坏处。
我和见月一起几乎都见过了所有见家人。
可奇怪的是,我没在大厅里再见到见星的一丝身影。
我有些急了。
不管怎麽样,我都要再见到他,试探试探他。
可直至夜幕降临,我们回到了见家老宅。
我都没见到见星。
而见月他因为见家祖制,去了祠堂。
因为他要将我们的关系告诉祖宗。
于是,我单独一个人呆在房内等着他。
正当我思索着要不要出去碰碰运气,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我打开门一看,发现外面站着的人居然是我一直想找的见星。
他用那双纯黑色的眸望向我,笑了笑,悄声用食指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我能进来吗?”
“见星,你这是...找我?”
我扒着半开的房门,有些疑惑,问道。
“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他敛了敛眼睛,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哥哥他盯你盯得实在是太紧了。”
“什麽?”
我愕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话是什麽意思。
也正是这个瞬间,他不知怎麽,进了我的房间。
而后,整个房间的场景发生了扭曲。
我和见星对桌而坐,四周布满了古怪纷杂的符咒。
似乎有中式的驱邪阵,也有西式的星芒阵。
“知意,不是我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见星压下了声音,低沉而又诡谲:“但是,你不能再装傻,太危险了。”
“什麽...装傻?”
我有些警惕地望着四周,实在搞不清楚状况。
为什麽场景又变了?难道,我又回到了现实?
可,见星他分明不会叫我知意。
他纯黑色的眸依旧温和:“你知道的,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哥哥,你爱的是我哥哥才对。他只是一个披着我兄长皮囊的怪物,一个恶心至极的肮髒怪物。”
我心中有些悚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道:“见星,你在胡说什麽?”
不是人
“知意,你,到底懂不懂,懂不懂你爱的是谁?”他的情绪变得很激动,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好看的凤眸变得有些扭曲,“而且,一个怪物而已,你又凭什麽认为他会有人类的感情?他懂得爱是什麽吗?他真的爱你吗?那他为什麽不敢向你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