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64)

郁琛也不动声色的挡在书架前，说：“要看什麽？我给你拿。”

“你刚还说不让我看。”宋祈言说。

“我改主意了。”郁琛说。

宋祈言走近一步，几乎能环住他的腰，“为什麽不让我碰书房里的东西？”

郁琛好像在回避他的视线，不自然的说：“没什麽。”

宋祈言假意伸手，踮着脚要去拿那本小说，带着郁琛撞在了书架上。

噼里啪啦的掉落声。

许多宋祈言的照片从书与书的夹缝里掉出来，散落在木制地板上。

郁琛：“……”完了。

宋祈言：“……”这都什麽？

照片的拍摄角度各不相同，但看得出来都出自郁琛之手——他用手机偷拍的。

有宋祈言高中时穿校服的样子，在校门口沖同学打招呼，也有很多他在家里穿着睡衣或者休閑服打游戏的样子，低垂着脑袋，好像没睡醒一样。

本来这些东西只是自己偶尔拿出来看看，他也没有什麽集相册的习惯，都是随手夹在书架上。

书房里陷入某种安静又尴尬的奇怪氛围，郁琛可能觉得有点丢人，僵持着动作，很呆的样子，耳朵却慢慢红了。

宋祈言也没动，许久之后才出声道：“哥……”

“……”

“……郁琛，你是变态麽？”

宝贝

距离宋祈言离开书房已经两个小时，郁琛还在窘迫的想撞墙。

——“郁琛，你是变态麽？”

宋祈言很轻的话音还在耳边，让郁琛又是一阵懊恼，就应该在宋祈言之前在书里发现第一张照片的时候把这些照片都藏起来。

他在书房踱步，宋祈言在客卧蒙着被子，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各自红着耳朵想事情。

郁琛给祁明轩发消息：怎麽办？言言会不会不理我？他还骂我。

祁明轩不明就里：做什麽？你干什麽了？麻烦说清楚。

郁琛：他看到了那些照片，感觉我好像一个跟蹤狂，或者偷窥者。

祁明轩：你是说书房那些秘密？

郁琛：嗯。

祁明轩有些幸灾乐祸：很早之前就让你收起来了，你偏不听。不听明轩言，吃亏在眼前。

郁琛：我想大概是被爱情沖昏了头脑，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祁明轩：他骂你什麽？

郁琛学着宋祈言的语气和口吻，发去一条语音：“他说，‘郁琛，你是变态麽？’”

祁明轩在片场休息室反反複複的听这条语音，笑得花枝乱颤，连助理递来的水都没空喝。

祁明轩：笑死了，言言这麽有趣啊。

郁琛：我现在跟你讲这个事情，是听你在这里夸言言有趣吗？

祁明轩：对不起，虽然但是，真的好笑，哈哈哈哈。

郁琛：……

祁明轩：好了，不逗你了，你去跟他坦白吧。

郁琛：但我现在很尴尬……

祁明轩：要不然呢，你要是还能从善如流的跟言言对话，那才真的不正常吧。

郁琛整理好一沓照片，在宋祈言房间门口犹犹豫豫，举起的手又放下，始终没有敲下去。

他在门外站了半天，忽然听到门内有动静，他又辨不清东西南北，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但躲不掉。

宋祈言“哗”一声拉开门，在看到郁琛之后又愣住，视线转移到他手上的照片，又红了脸，手里的门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

——“言言……”

——“哥……”

他们同时开口，然后又很谦让，郁琛极力克制自己逃跑的行为，对宋祈言说：“你先说吧。”

宋祈言放平了心态，不去注意郁琛手里的一沓照片，但又觉得那些东西根本不容忽视，他看着郁琛的眼睛，很认真的问：“郁琛，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宋祈言没有喊他“哥”。

郁琛愣了两秒钟，然后说：“是。”

这句话之后就又没话了，气氛又开始凝固。

郁琛不能忍受他与宋祈言之间存在着这样的氛围，好像多年的情侣突然之间没了可聊的话题。

宋祈言在静默中伸手，从郁琛手里拿过照片，说：“拍得不好看。”

他擡头望进郁琛眼里，“回头重新发你几张好了。”

郁琛轻声说了句“抱歉”，然后续道：“不该偷拍你的。”

宋祈言不合时宜的笑了，“你以前有没有想过去当狗仔啊？”

“没有，”郁琛说，“我只会拍你，可怜零星的拍照技巧全用在你身上了，”他说着停了一下，续道：“你还说拍得不好看。”

宋祈言觉得郁琛现在很呆，像只犯了错的大型犬类。

但他其实并没有什麽错，偷拍心上人，睹物思人罢了。

宋祈言想到前几年，他步入高中，课程安排的紧张，郁琛也才大学毕业，忙着创业，组建工作室，两个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若是郁琛早早把自己放在心上，那岂不是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单相思？偏自己还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从没发现郁琛对自己的心思。

他心里有些酸涩的感觉，觉得郁琛其实蛮厉害的，明明很早之前就喜欢自己了，还是能忍到高考结束之后才表白……

宋祈言想到什麽，擡头看他：“那我高考结束之后的时候，我妈和唐姨让我来这边找你，也是你跟她们说的吧？”

郁琛又是一愣，轻轻“嗯”了一声。

宋祈言意味深长的“啊”了一声，“我说呢，还把我卡停了，连钱都不给我，让我去你那儿当助理，”他朝郁琛逼近一步，但是郁琛没躲，宋祈言续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