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他只想和人类恋爱(12)
代景心髒怦怦,脸上偏要正经:“你换药的时候叫我。”
柏枞也不穿衣服,就那麽带着三分笑意地看着代景。代景假装收拾医药箱,一擡头,就被大妖攥住手腕拉进怀里。
代景猝不及防骑坐在柏枞腿上,“……”
脸对着脸,代景更加清晰地看到柏枞眼里的光,温和柔亮,像看着自己的珍宝。
代景以为自己会被亲,两颊飞红,眼睫抖动,欲拒还迎。
柏枞点了一下他秀气的鼻尖,“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代景冤枉,他哪里没心没肺了?不就是新婚之夜在自己老公浴血奋战时,他睡着了……
夜半三更,孤男寡男,新婚夫夫,本该发生点什麽,代景也是如此期待……咳,如此认为的。但柏枞并没有对他做什麽,轻轻啄了一下他嘴唇,说:“睡吧。”
代景哦了一声,没说什麽。
“以后再给你。”柏枞又说。
“……”代景闭上眼睛装作没听到,他才没有那麽饑渴!
下半夜无梦。翌日风和日丽,代景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着给柏枞换药,谁知找到柏枞时,居然有人抢先一步。
在主卧的旁边就是一间茶厅,两面贴墙百宝架,陈列各式古董瓷器金玉。四五米长的曲水流觞红木茶桌,中间是山川桃林古溪模型,一角的纯铜香炉燃着沉水香,紫砂茶具倒是没有动过的迹象。
可知今早的客人并不是来喝茶的,柏枞也没有“款待”人家。
代景的眼睛却直了,一个看上去就很清雅聪敏的男人,正在帮柏枞换药。代景觉得自己此时若是照镜子,头上肯定在冒绿光。
男人不光换药,还对柏枞伤口的包扎指摘:“太儿戏了,这药根本不管用,又流了这麽多血。”
柏枞淡淡道:“只有这药。”
男人取出自己带来的灵药,给柏枞清理伤口,“用我的药就好多了,你的药不行。”
“闭嘴。”
男人并没有闭嘴,而是说:“不过这绷带绑得倒是漂亮。”
柏枞唇角微翘:“当然,这是灵泽绑的。”
男人:“……”
代景心里稍微舒坦了些,这时又听男人问:“不知灵泽小公子的失忆症怎麽样了?这些天,他可有什麽变化?”
代景竖起耳朵,什麽失忆症?他怎麽不知道?
厅内,柏枞面色微沉,硬朗如峰峦的侧颜镀上清晨薄凉的光,但很快,似是想到什麽,这团冷光就化开了,说:“他是有些变化。”
代景心头一跳,扒着门框不敢挪动分毫,柏枞发现他不是原装货了?
“哦?”男人唇边漾开笑纹,静听下文。
柏枞沉吟道:“他好像变聪明了。”
代景:“……”
男人并无意外的样子,“灵泽小公子本就是聪明剔透的人。”
柏枞微一点头,“他昨晚跟我说了好些话,看起来终于不像个傻子了。”
代景一时不知该喜该怒,该笑该哭,睁着一双杏核眼,傻愣愣的。
这模样被转过头的男人捕捉到,笑道:“他现在倒像个猫儿了,一点声儿都不出,吓我一跳。”
代景心想,你倒是跳啊。
柏枞真的就跟招小猫似的擡手弯勾了勾手指,“过来。”
代景屈辱地过去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妖说他是人就是人,说他是猫就是猫,说他变聪明了,自然不能装傻。
柏枞拿起绷带,对他说:“你绑得漂亮,你来。”
代景瞅了一眼男人,尽量平常心地问:“这位是?”
男人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沈思默,是个家庭医生。前夜我见过你,但你可能不记得我了。”
婚礼上那麽多人,代景哪能每张脸都记住,问:“那前夜你做什麽了?”
沈思默淡笑回答:“我法力低微,是个无足轻重的人,那样的情况下,自然只能跑了。”
“……”代景自己就是需要大妖保护的弱鸡,自然没资格怪罪人家临阵脱逃。
代景给柏枞系上绷带,手上锁链叮啷作响,沈思默看向他的眼神变了,随后了然一笑,劝道:“小玩怡情,过犹不及。”
代景什麽都不想说。
柏枞盯了沈思默一眼,“没你什麽事了。”
沈思默便退下了。
柏枞捡起代景腕间的锁链,用手指绕了两圈,把玩片刻,依然没有给代景解开。代景鼓着腮帮子跟他下楼吃饭。
早餐依旧丰盛,代景喝了半碗豆浆,两个素包子就饱了,边上侍候的管家与仆人已经视代景手上的锁链如无物。
代景觉得是时候声明自己不是喜欢那种游戏的人,挽回丢掉的脸面,深吸一口气问柏枞:“我什麽时候才能不戴这玩意?”
柏枞面色如常:“等你不乱跑的时候。”
“我什麽时候乱跑了?”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代景被这莫须有的罪名惊呆:“你怎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麽?”
柏枞刚要开口,猛然间地动山摇。
好熟悉的地动山摇!代景面前盘子里的水煮蛋滚到地上,他扒住桌子才没像那颗水煮蛋滚到地上。
柏枞稳如磐石,拿起餐巾帕子优雅地擦擦唇,“这个‘以后’不就来了,你的小竹马又来救你了。”
代景:“…………”
前夜才打过,现在又来,这也太快了!
傻子
不同于前夜的轰轰烈烈,如今打来的,只有江炽一人。
风尘仆仆,身上的衣服甚至都没来得及换,褪去髒污的道袍,身上的衬衫裤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胳膊腹部皆有些许破损与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