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他只想和人类恋爱(16)
柏枞一把将代景拉过来。
江炽还在原地杵着,嗓音干涩嘶哑:“是谁?”
柏枞不留情道:“小景‘自小’到了你们江家,你说是谁将他变成现在这样?”
江炽猛地一颤,抽人一魄,毁人筋骨再重塑,江家有此修为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他父亲江枭。江炽不信,也不敢信,踉跄一步后退,太阳穴锥刺般胀痛:“不可能,不可能……我父亲怎麽会做这种事?他没有道理这麽做!”
柏枞目色沉沉,冷笑一声:“你去问他。”
江炽用力绷直背脊,深深望着代景,良久,字字沉重:“小景,我去去就来,你……你等我。”
语罢,江炽大步流星御剑踏风而去,江望雪连忙跟上。
代景还懵着,扭头问柏枞:“你骗他的吧?”
柏枞垂眸,眼底浓稠的情绪沉澱,浮上来的是浅淡笑意,擡手刮了一下代景秀气的鼻尖,“傻瓜。”
进山
偌大的大妖宅邸恢複平静,下人们训练有素各忙各的,仿若什麽都不曾发生。代景就没那麽好的定力了,思绪乱成一团,走路不看路,一转身差点撞门上。
柏枞就跟看护残障人士似的,将他送回卧室,然后去了洗浴室。
代景煞有其事地按住自己左手的脉搏,脉象平缓,气虚不足,至于根骨尽碎什麽的,他是真试不出来。
在江家那麽多年,江炽居然没有发现小傻子身上的异常,也是相当玄妙了。理由简单到让人好笑,江炽其人,太过正经,虽然对小傻子有了竹马之外的情意,但发乎情止乎礼,两人就连小手都没牵过几次。
时也命也,代景笑了一声。
得知这样惨绝人寰的身世,代景觉得自己的心情应该再沉重些,事实是,他在一开始的惊异慌乱后,只剩寥落的伤感与困惑。
小傻子身上到底发生过什麽?为什麽偏偏是他?柏枞又是如何得知的?他跟小傻子的关系仅限于这段时间吗?
柏枞看他的眼神,总觉得好像久远之前就相识了。
“……灵泽。”代景默念这个万般熟悉的名字。
柏枞洗完澡出来,一身湿漉漉的水汽,以及淡淡的血腥气。大妖体形高大,站在代景面前就跟一座玉山似的,浴袍下春光绰约,他擡手揉了揉代景软蓬蓬的发丝,说:“别胡思乱想。”
代景脸蛋微红,颠颠地跟着柏枞去了隔壁的茶室。
家庭医生沈思默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打得昏天黑地不见他半点人影,此时身披白大褂,就跟天使似的叹道:“你这个伤势,再多打几架就永远好不了了。”
柏枞言简意赅:“别废话。”裸着上半身坐下,面无表情。
代景:“……”居然在别的男人面前说脱就脱吗?
为了不吃亏,代景盯着大妖的八块腹肌大看特看,一旦沈思默给柏枞上药,就跟捉奸似的寻找蛛丝马迹。
如此举动,自然逃不过二人的眼。
柏枞低低笑了一声。
沈思默自证清白:“其实,像柏先生这样的,并不招人喜欢。”
代景:“……”
柏枞:“……”
好一个直言不讳、不畏强权的医生!
代景放心了,柏枞绝无可能喜欢沈思默这样的。但话说回来,大妖法力无边,貌美无双,而且还很讲道理,为什麽会没人喜欢?
代景就挺喜欢的,虽然柏枞偶尔会有点小坏地逗弄他。
沈医生忙活了小半天,好歹是把大妖的血给止住,绷带交给代景来绑。沈思默收拾医药箱,说:“其实你这伤势要想快速痊愈也不难,净生莲应当就是这几日开花,你……”
“不必。”柏枞打断。
代景却是一愣,净生莲?那不是他屋后小池子里开的花吗?
问题是,他以为是穿越来的,难道不是??还是说这个世界也有净生莲?
这莲花娇贵得很,代景也只养了一株,要是在池子里种点白莲睡莲什麽的,它立马死给你看,害得代景连夜划着小船将那些妖豔贱货给拔了,只留这麽一朵清冷高贵的净生莲。
这莲花也神奇得很,要麽沉睡十来年不开花,要麽一开两三年,谁家阿公阿婆得了疾病,或阿叔阿嫂性命垂危,只要摘一片净生莲服下,就能起死回生。
族长说,净生莲是他们村的圣花,而他就是他们村的神子。
代景问:“神子是不是像圣女一样,要保持处子之身?”
族长:“那倒不必,你把全村的姑娘都娶了也是可以的。”
代景:“……”
在实现族长的“宏愿”之前,代景人就到这里了。
“发什麽呆?”大妖低沉磁性的嗓音近在耳畔。
代景回神,定睛一看,竟不知不觉在柏枞劲窄硕美的腰腹间打了一个蝴蝶结。
柏枞不以为意,“手挺巧。”
“……”
恋爱的酸臭味让沈医生退避三舍,“净生莲你再想想,用一片也不打紧,总好过伤势一直拖着。”
代景慢半拍问:“你们说的净生莲,是不是叶片圆圆的,有点像盘子,花瓣洁白半透,花蕊与根部是淡淡的青碧色,花开十六片像琉璃盏一样?”
沈思默表情错愕:“你怎麽知道?”
“我以前看过。”代景何止看过,以前简直日日看,这小祖宗莲就是他养的。
“在哪儿看过?”
代景犹豫一秒,“半溪山。”
沈思默闻言与柏枞对视一眼,问:“还有呢?”
代景观他神色便知,这个世界真的有半溪山,不由得心神一振,故作惘然:“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