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他只想和人类恋爱(52)
“可你都是为了我,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涉险。”
“以后不会了。”柏枞揽住他,“江枭死了。”
“死了?”代景茫然地问。
“嗯,我亲手杀的。”柏枞说,“以后再无人可使我们分离。”
代景眨动眼睛,眼睫被泪粘成一缕一缕,眼尾透着红,“江炽呢?”
“他活着。”
这一句话就够了,只要活着,纵有再多的坎坷,总会过去。
“那你有受伤吗?”代景忙问。
柏枞欣慰道:“轻伤,不足为道。”
“哪里受伤了?”代景说着就检查大妖身体,将衬衫从裤腰拽了出来,露出几块腹肌,上手摸了摸,“哪里?哪里呀?”
眼看要摸到胸口,柏枞喘口气,将他白嫩的爪子掏出来,低笑道:“别乱摸。”
代景不光眼睛红,耳朵也红了,嗔道:“你到底哪里受伤了?”
“内伤,休养半个月就好了。”
代景还不知道柏枞,任何伤势到了他嘴里,就打了一折,说是半个月,起码半年才能痊愈。他也不戳穿,他若是担心,柏枞更不安心。
“看,这是什麽?”柏枞拿出一只巴掌大的玻璃瓶,瓶口以厚厚的符纸封住,磨砂瓶身内隐约闪烁白光。
代景一看这瓶子,就觉得亲切,心跳加快,问:“这是什麽?”
“你的一魄。”
“……这就是我的一魄?”代景觉得神奇,“那我要怎麽做?”
柏枞笑道:“什麽都不用做,好好睡一觉就好。”
代景:“可我现在不想睡。”他这一觉起码睡了十几个小时,全身上下都是精神,哪里还睡得着。
柏枞略一思索,说:“那我给你讲故事吧。”
“什麽故事?”
“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给你讲。”
代景纵容了他的卖关子,躺在床上说:“那我等你。”
柏枞眉梢微挑,屈指轻轻刮了一下青年细挺的鼻梁,“真是抱歉,总让你等我。”
代景拉过被子盖住下颌,掩饰自己的羞赧,“快去吧。”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能等到就好。
柏枞走后,代景听着窗外雨打芭蕉,檐下水声潺潺,忽然有些不确定,刚才是不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柏枞是不是没回来?一切都是他幻想?
越想越心慌,于是他喊:“柏枞!!”
阴云密布的天陡然一个惊雷炸响,如千万头狮子一同狂吼,代景心中一悸,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拖鞋都来不及穿,踉跄一步往前扑去——
被一双臂力惊人的手挽住。
代景仓惶擡头看去,再忍不住紧紧抱上去。
柏枞穿着真丝纯黑浴衣,也是来不及穿鞋赶来,身上还带着水汽,耳边尽是青年又轻又哑的低泣。
哭得很小声,却撕心裂肺。
这哭声把大妖的心攥紧了,揉碎了,他的悲欢从来由不得他自己。
柏枞亦紧紧拥住代景,在他耳畔一声声地安抚:“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在这一刻,大妖终于明白,原来不管他多麽强大,多麽令人畏惧,这世上总有这麽一个人,会为他担惊受怕,为他寤寐思服,为他恸哭流泪。
私语
代景哭了好一阵,才渐渐止住了。他略感丢脸地从柏枞怀里挣脱,扭头伏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说:“我没事。”
柏枞坐在床边,一下下地捋着他后脑勺翘起的头发,说:“我再不会让你担心。”
代景嘟囔:“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柏枞道:“我再不会骗你。”
代景哼哼唧唧,好半天才被哄好了,扭到床里面,给大妖让出上床的位置。自然,柏枞此时是不能做什麽的,最多亲亲抱抱。
接吻的时候,代景仍是有点害羞,舌尖一直往后躲,被大妖卷过去,勾缠吮吸。
柏枞低笑一声:“胆子没以前大了。”
代景小口地喘着气,脸蛋红红,以前他无知蒙昧,不知情爱之事。不知者无畏,胆大包天。
胆子变小的代景,恼羞地锤了一下大妖。
柏枞抱着他,蹭着他,亲着他,嗓音微微震颤胸膛,格外磁性悦耳。绵绵絮语,耳鬓厮磨。
代景四肢发软,心也酥了,就像一颗珍珠,大妖的怀抱就是蚌壳,他被含着,包裹着,由此获得巨大的安全感。
“你说要给我讲故事的。”代景语气不自觉地带上撒娇。
“你想听什麽故事?”柏枞笑问。
“随便。”代景是真的随便,柏枞声音那麽好听,就算讲小鸭子过河,他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柏枞说:“嗯,那我就给你讲大妖大战天师家族的故事吧。”
“……”
代景扭头看去,杏核眼亮晶晶,怀疑大妖偷窥自己的思想,否则他怎麽知道自己此时最想知道什麽?
尽管柏枞平安归来,代景与江枭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他自然想知道,江枭到底是怎麽死的。
柏枞刮了一下他鼻尖,从头开始说起。
事情并不複杂,柏枞随江炽前去寻到江家新的据点后,江炽负责探出他父亲究竟将代景的那一魄藏在了哪里,柏枞伺机而动。
江炽找了整整三天,却一无所获,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一魄被江枭随身携带。
柏枞再也等不了,在江炽的协助下设下埋伏,将江枭困在法阵内,逼他交出一魄。
江枭咬牙看着自己儿子,让他入阵来拿走这一魄。江炽只得入阵,拿到那一魄时让柏枞撤去阵法。
谁知阵法一撤,江枭就要夺取那盛着一魄的玻璃瓶,江炽挥剑截挡,本就因对方是自己父亲有所顾忌,哪敢用尽全力,江枭却是眉目狠厉,几乎下了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