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龙傲天的抽卡系统(147)
游滁怒火中烧,他失望地指着崔灵洗, 喝道:“你是疯了吗?!你想杀了这里的所有人来掩盖你的错误吗?!”
崔灵洗被骂得顷刻回神, 她浑身颤栗地紧盯着自己青白发抖的十指, 连头都不敢擡起,绝望又迷茫地喃喃:
“我……我做了什麽?不……不是我做的,我怎麽会……”
游滁气得难以平複剧烈的呼吸,“你”了好几声都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师尊?……师姐?发生什麽事了?”
屋门坍塌拦腰砸成两半, 裴桁之站在几步外茫然地张望了几秒,才踉跄着跨过已经不存在的门槛。
“——长老。”
与此同时,姜照陡然察觉到扣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轻轻一松。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宿主往前一步, 将他挡在身后。
“若我没看错。”剑修森冷着眉眼,语气沉沉, 直截了当:“您的徒弟,方才是要蓄意攻击我的道侣麽?”
站在角落的剑修投来骇人的视线,他身形高大颀长,结结实实地将他的道侣藏在了身后。
崔灵洗转了转干涩的眼珠,不複从前的持重守礼,咬牙大吼:“我没有!是他什麽都不懂,他污蔑我!!”
姜照在应璋背后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紧皱着眉探头出来正欲反驳。
应璋却擡手摁住了姜照的肩制止。
“……若长老不能给弟子一份交代。”他微擡下颏,冰寒的目光审视着面红耳赤的崔灵洗,轻声道,“那弟子只好以自己的方式,来为我的道侣讨一个公道了。”
崔灵洗不知想到了什麽,脸色一剎那变得惨白。
游滁嘴唇翕动了几下,却猝不及防地被扑身跪来的崔灵洗扒住衣袖——
“师尊,徒儿真的知错了,徒儿不该欺瞒您这麽多年,师尊,求您看在往日情分上让徒儿留下来吧……”
昔日身份贵重前途无量的天凝首徒此刻声泪俱下,死死地拽着游滁的衣角不愿松手。
游滁见状,长叹一声,哀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你真心悔过,为何到现在都不愿说出背后之人的名字?”
崔灵洗痛苦地闭了闭眼,游滁的话似乎戳中了她心里的什麽伤心事,令她不住哽咽:“不,我不想……”
姜照方才被崔灵洗那麽一沖,便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性,忍不住嘟囔:“长老都说了坦白从宽……”
屋里一阵窒息的沉默。
游滁深深吸了口气,在场诸人都是五感敏锐的修士,怎可能错过姜照的只言片语。
不过姜照向来不是因为不高兴就口出恶言的性子,纵然如此他心里仍颇不畅快,正在他垂头将闷着气默默消化时,有人攥住他细伶伶的手指捏了捏。
姜照瞳孔张大,旋即蓦地擡头,遽然与应璋四目相视。
他的宿主朝他微不可察地摇摇头,识海中传来应璋的声音:“不能生气,仔细身体,记得麽?”
姜照眨了眨眼睛,难得没有选择挣开。
这个过程仅仅是一两息,但他莫名地就觉得内心的气一下子就消了大半。
下一刻应璋支过眼,冷声提醒:“长老,您意下如何?”
崔灵洗闻声重重一抖,拼命扯着那角纤尘不染的衣袖:“师尊!师尊求您……”
游滁阖上眼睛,不顾那点微弱的挣扎,神色纠结半晌,最终颓然叹道:“此事确属我识人不清、管教无方……桁之。”
裴桁之一直缩在角落不敢吭声,此刻被点名才硬着头皮站出来作辑长拜:“请师尊吩咐。”
“把这三人都带去天权堂。”游滁再度叹了口气,“你将来龙去脉说清楚,这件事便全权交由天权堂处置罢。”
“什、什麽?”裴桁之霍然擡头,惊问,“真的要交给天权堂?!师尊,您请三思啊——”
他声音还未落地,本还躺在地上哀呼嚎痛的桃瑶,登时噌一下弹起身尖锐地叫唤起来:“不!不行——长老、长老饶命!桃瑶不想去天权堂……求长老饶命!”
她颤巍巍地爬了两步,拖出一地血痕。
“长老恕罪,饶命啊长老!”
但任凭她如何语无伦次痛哭流涕,游滁心意已决。
他眼神沉暗,语气加重,道:“带她们走。”
裴桁之为难片刻,终是迈步走向崔灵洗,小声道:“师姐……我们走吧。”
“不、不……”
崔灵洗表情空白,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步步后退,脊背贴紧墙壁,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化出一道殷红利剑,双手紧握剑柄费力地将之擡起,而后直指衆人——
“我不能走。”
她似乎再次变回了那个沉静稳重的天凝首徒。
她重重地把剑挥了一下,幽幽指向游滁:“我是师尊的徒弟。”
游滁瞳孔微缩,失望而愤怒道:“崔灵洗,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麽时候?!”
她置若罔闻,紧接着挥了第二下,转向裴桁之:“我是你的师姐。”
裴桁之满面不可思议,抖声唤她:“师姐……”
她眉眼间满是阴戾,拼尽全力挥动了最后一下——
姜照漆黑的眼睛里,赫然倒映出直指自己的血红剑锋。
“我在这仙府,做了一百九十六年的天凝首徒!”她嘶哑着嗓音,压抑着愤怒和不平,“世人予我赞誉,家族以我为荣!师慈徒孝,人人称颂!我谨言慎行了这麽多年,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而你们,你们却想在一夕之间,夺去我这麽多年来的努力、让我身败名裂麽?!”
迎着那抹淩厉剑锋,姜照终于冷下了脸。
他轻声说:“如果仙子所说的努力,是指企图用劣品灵丹瞒天过海,是指将他人的果实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