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特助每天都想离职(205)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刁难味。
顾淮把视线都落到字里行间里。
基金会的合同应该都一样,除了把捐赠的钱用在什麽地方会稍加改动外,其余的都没什麽好争议的。
顾淮看他们的项目是真的多,好几页。
祁然叫他慢慢看,又和季显说话:“我明天要出差。”
季显一愣:“又出差?”
祁然点头,但没有要继续说话的意思,倒是江饰叹了口气:“那我今天不能去吃饭了。要回祁家一趟吗?”
后半句问的小少爷。
祁然点头:“我出差期间你有很多时间和季显吃饭。”
“不好吧,”江饰撇嘴,“这太暧昧了。”
季显显然听过这种话不止一次,但依旧不习惯,嘟囔:“我他妈真的服了……”
顾淮大致摸清了他们的氛围,虽然祁然是少爷,但对季显很亲近,完全不像上下属,但季显和江饰说话的时间多,更加不守规矩些,应该和江饰关系更好。
少爷是因为江饰才容许季显的一切玩笑的。
但以祁然和江饰的关系……基金会二把手是季显?顾淮还是觉得疑惑。
但这都不是主要考虑的事情,他的八卦心不强,整理好了资助的款项放笔。
祁然叫季显去修改合同印新的。
在这就能办,叫顾淮等一等。
季显一走,江饰就去把门反锁了。
顾淮:“???”
祁然笑得友好:“别乱想,我这平时管理比较松散,上上下下都挺随意的,怕他们直接进来。”
江饰没靠近他俩,敲着手机键盘又到老板椅上坐着。
他好像只起一个看护作用。
祁然习惯了,说正事:“沈方泽的事我听说了。”
顾淮手指一颤。
祁少爷的视线往下移,但很快看向顾淮的眼睛,问:“你是不是觉得事发太突然,而那位沈少爷,又死得不明不白?”
顾淮动了动唇,没说话。
“他是被捂死的,”祁然手指交叠,说出和调查一样的结果,“被同病房的一个出过车祸的人捂住口鼻,但死亡时间比正常情况稍微慢长些,他是先挣脱了氧气管,血氧逐渐下垮,慢慢窒息。”
他特意加重了“车祸”和“窒息”几个字。
顾淮的眼瞳颤抖起来,看见江饰看过来的目光,也看着祁然的眼睛。
“很巧合是不是?”小少爷身边的光都沉了下去,“氧气缓慢流失,像不像血液一点一点与肉/体分离?”
顾淮觉得自己脚下踩的不是地毯,有一片漆黑的泥沼。
祁然继续说:“我向来不相信激情杀人的。”
但证据链条就在那里。
初见时,顾淮只觉得祁然和宋臻差不多,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心思单纯,甚至可能比裴呈璟还要娇气几分,是个思维不深的富家子弟。
但如今看,祁然身上有太多不可为外人道的东西,同时永远无法摸透。
对于这个案件,像是站在事件最顶端,连讲述隐秘都一针见血。
“当然你是绝对无辜的,”祁然笑起来,“但你的盟友是否还无辜,我不得而知。”
顾淮只觉得沼泽已经升至他小腿。
敲门声把他的神智拉了回来,才发现后背渗出微微细汗。
季显拿着修改好的合同进来,很默契地没有抱怨锁门这件事。
顾淮的手心有汗,签字的时候都担心手滑,还是祁然给他抽了两张纸。
“接下来应该还会有事,”祁少爷按住他的手,“但没关系,都与你无关了。”
似一句安慰,但更像是劝诫。
这时候江饰才走过来,不着痕迹地牵起祁然的手,看向顾淮:“我想裴呈璟已经学会处理周围的所有事情。”
祁然的考量更保险一些:“选择相信或更加保险的全身而退,取决于你自己。”
裴呈璟应该已经学会处理周围的所有事情。
相信,或者更保险的全身而退,取决于自己。
开车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心里默念这两句话,并且需要立刻见到裴呈璟。
他直接去景兴,手机却在停车时叮叮当当传出好几声动静,分别是:
祁家基金会收到捐款的讯息,顾淮要求的,捐款人被抹去姓名身份,附带一大片援助名单。
景兴和维博恩集团的业务正式啓动,医疗业务公开範围,投放广告。
维博恩集团季报被扒,跻身商业前列,同时吞并民耀在国内一处子公司,惹的行业内出现经济动蕩。
还有沈方泽的死亡信息,以及死亡异常的言论堆积,与这少爷牵扯的很多东西都被拉到明面上,配合景兴的业务,舆论并行。
同时,许家和沈家开始商业合作。
看起来跟乱炖的粥没有什麽区别。
简直热闹至极。
沈本耀提出会上诉,上诉的是顾淮。
裴呈璟第一个不答应:“他在放什麽屁!他有病吧!”
莫梓铭在景兴,还抱着电脑,瞳孔里折射出明亮的光,笑颜不散:“上呗,又扑腾不了多久了。”
和祁然的谈话被抛到脑后,顾淮凝视着莫梓铭的眼睛,被回看。
莫少并没有因为他的目光産生异样,而是说:“等国内业务办好,我就主理国外,国内就交给你俩,我很放心。”
顾淮一愣,随即莫名松了口气,问:“你什麽时候走?”
“大后天。”莫梓铭舒展了一下身子,仿佛计划了很久。
大后天是什麽时候?顾淮的心口动了好几下。
“大后天一早的机票,”莫梓铭有些惋惜,“不能看到沈家把那少爷埋了,也不能陪你去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