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184)
说着,李侗就骑在马上,近距离地再次瞄準了这个祭司。
她估计也没想到,李侗竟然会杀个回马枪,再来跟自己对峙一场,当时就慌了阵脚。
安戟见此情景,眼见着效果差不多了,赶紧就带着身后衆人跪地求情起来。
侯镇他们也算是猫在酒楼上头,看了好大一出戏了,没想到的是,李侗竟然还有如此硬气的时候。
远远看去,李侗已经收起了弓箭,掉头準备回城了。而那个祭司,也不再咄咄逼人,非得再在城外搞一次什麽祭神仪式了。
偷摸捡便宜的安戟,倒是乐得不行了,这种当坏人的事,还就得他来,谁也不敢说什麽!
哎呀,愁了我好几天了,那个老巫婆就是不肯松口,没想到被王爷三两下的就给治住了。
喜上眉梢,擡眼望向城里,正好就看到了侯镇他们这边来。
侯镇首先警觉地发现了他的目光,赶紧一把将温括给按了下去,自己则看着他的方向,笑着招手示意。
“你们——”
还没回过神来呢,李侗不知道什麽时候竟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还指着侯镇身后的地方,有些错愕的样子。
原来是被按下去的温括,正仰着头看着上面的候着呢,那姿势,确实是比较容易让人误会。
温括连忙起身,侯镇和赵回声也赶紧行礼,倒是李侗,他更想知道的是,刚刚这几个人,在上面玩儿什麽呢。
“你不来找我,原来是找到下家了呀。”
李侗一屁股躺在了横椅上,摊着身子,就质问起他来。
“不是,是最近家中出了些事,我一直在家料理,所以才没能去王爷府上複命。”
“是吗?那你们俩——刚刚又是在干什麽呢?我看这样子,很享受嘛,是吧,温——司马?”
“下官黔州司马温括,拜见成南王!”
温括倒是挺正式的,不知道是被他给吓到了,还是自己心虚怕的。
“不敢,太原温氏,高祖重臣,我一个无官无禄的閑散王爷,受不起你这一拜。”
敲着桌上的茶碗,李侗就别有兴致得打量起了眼前这个温润书生来。
“我···”
“温司马,”温括刚要说话,李侗就又立马开口打断道,“你以前是在礼部任官吧?怎麽想到来黔州这个又远又偏,又苦又寒的地方来了?这里——难道有你牵挂的什麽人吗?”
“下官一心为国,只想着能尽一己之力,帮陛下分忧而已!黔州司马一职空缺多年,下官虽然身在礼部,没什麽办案经验,但还是想来试试,不想辜负了陛下和先帝对温家的诸多礼遇。”
“哦?”伴随着质疑声响起,李侗也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了温括眼跟前来,“温司马如此俊俏,在长安可成亲了?”
“并未,多谢王爷挂怀。”
“那一定是定亲了吧?温司马如此样貌家世,又心怀天下,想必求亲之人,早就把你们家的门槛都踩烂了吧?”
“也没有,家父家母近些年先后病逝,下官一直还是孝期之内,所以并未定亲。”
“哦,原来是这样啊,没有定亲,却来了黔州如此偏远的地方任职,温司马还真是煞费苦心吶。”
“王爷过誉了,下官愧不敢当!”
温括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又不敢反驳,只能是他说什麽,自己就应承什麽就是了。
“你跟侯镇,认识?”
话终于是说到点子上来了,他打量温括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淩厉起来。
“下官在黔州···”
“我说的是以前,在长安的时候。”
他慢慢什麽都知道,还胸有成竹地开口问了,就是想让温括下不来台罢了。
“是,下官以前···是认识他。”
“熟吗?”
李侗弯下腰,看着脑袋越埋越低的温括,非要刨根问底。
“王爷,”侯镇见情况不妙,赶紧接话道,“我那时候还小,什麽都不记得了。”
“哦,这样啊,那可真就是——太可惜了,只能说是有缘无分吧,你说是吧,侯镇?”
“王爷所言极是,小人十分认同。”
他倒是玩得乐呵了,可给侯镇吓了好大一跳,本以为终于问完话了,他总该走了吧,没想到又是一记回马枪,他还非得带上侯镇一起。
“跟你回去待一会,晚上还要去宴会呢。”
“王爷,小人如此粗俗,跟您一起去宴会的话,恐怕会丢了您的脸面的。”
“你要是不去,那才是让我丢脸呢,我丢脸了的话,别人——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看着一旁战战兢兢的温括,李侗似有似无地警告了他。
“小人遵命,您先走,我马上就赶到王府去。”
“哎,我骑马来了的,你跟我一起回去不就行了?”
“啊?”
侯镇惊呼一声,同时对上了他审视自己的眼神,顿时就缩了回去,不敢再看。
“怎麽,本王的马你还不愿意骑了?”
“小人···小人不敢与王爷同乘一马,我还是走路去吧,我也很快的,王爷放心。”
“不,今天你还就得跟我一起回去了!”
说着,李侗就拽上了侯镇的腰带,毫不避讳地牵着他下了楼。
侯镇也只能在惊慌中回望了身后的两人一样,便视死如归一般地,跟着李侗回去了。
温括虽然心有不甘,甚至还有些生气,但打心眼里,他还是更心疼侯镇的。这样被成南王牵着下楼,还被他带了回去,以后他这名声,只怕是再难挽回了,人家不知道情况的,指不定会在背后怎麽议论他在黔州的这十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