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307)
“不用捡了,那是假的。”
“不是,你···你早就看出来了?那你刚刚不揭穿他?”
“我想知道,他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麽药。”
看向门口,赵回声也跟着懵了,不懂,但又觉得温括不是那种喜欢故弄玄虚,还喜欢摆谱的人。
“温家的玉佩,是代代相传的,一般只有家中的嫡子才有,一代传一代,不可随便赠与外人。温攘已经跟公主定下了亲事,当时的礼单,还是我亲自準备的,他那块玉佩,还是我亲手从他身上掏出来的。这个张吉,还有这个姓楼的,肯定不是为了巴结才来的。”
“那肯定是!”看了看地上碎得满地都是的玉石,赵回声还有些吃惊呢,温括可是少有这麽大气性的时候,“你什麽时候发过这麽大的火啊。”
“倒不是我疑神疑鬼的,只是刚刚那个人说——他姓楼,这个姓,很敏感,但他还是说了出来。留一半,说了一半,他这是在试探咱们,或许——也是在警告咱们!”
温括突然双眸闪动,整个人都跟着精神振奋起来。
“或许——跟褚世安有什麽关联?”
侯镇跟他想的差不多,他也察觉到了,这个褚世安根本不像他平时展现出来的那样,潇潇洒洒,肆意妄为的样子。这个人陈府很深,甚至现在,侯镇都开始觉得,他来黔州,其实就是他爹察觉出了危局,故意派他来放水的。
“楼家四子,楼春生年纪最大,应该不是他,楼夏杰是朝廷命官,也不是他。如果他真是楼家四子之一的话,那他应该是楼家最小的那个,楼东临。这个人是楼家的管家,掌管着几个哥哥不愿意沾手的家族大小事务,处事圆滑,为人谨慎。跟刚刚那个,倒是极其相似的。”
“楼家的生意,无非就是借着长安贵人的助力,靠着商路,一直转买转卖发财。背后之人,其实倒是不难猜的,不过就是——最近楼家的动向,在黔州一带来看的话,似乎有些过于频繁,而且——过于张扬了!”
温括也跟他想到了一处去,其中的隐秘,虽然他们不得而知,但也肯定跟江都之事,还有朝堂之争,更是跟坐镇黔州的这位人物,脱不了关系。
“或许,他们这是在弃车保帅?老赵,你听没听安七七说过,礼部什麽时候下发的文书,说要咱们黔州跟着準备接应南诏王入京一事?”
“啊?嘶···这个——很早了吧,不过他那个身体反反複複的,谁也没想到他还能真来呀,所以那个时候咱们不是就没有什麽準备嘛。”
“那就对了呀,南诏王和陛下同谋,怎麽可能半点风声不漏呢?长安到黔州就是千里之遥了,更何况,消息还要穿越由南诏祭司控制下的大半南诏国土,简直是难上加难。消息能準确无误地传达到,已经是不容易了。我猜长安那边,一定是在发觉黔州情况不对之后,就开始甩出诱饵来,搅乱这一潭死水了,而且——”
“而且什麽?”
温括看向他,他知道,侯镇这是犹豫了,看来是有什麽难言之隐,不好言说了。
“我觉得——他们针对温攘,其实不是为了拿他当挡箭牌,而是因为你。”
“我?我怎麽了?”
“你在长安时,便不与大多朝臣往来,而这里面,大多又是长孙大人的门下。在这个紧要关头,你又突然请旨,要调离长安,来黔州这样的地方,任谁——都会有所怀疑的。”
侯镇说得没错,其实他自己也早有察觉了,只是他不想承认,承认这一切与自己来到这里的初衷,是如此的大相径庭罢了。
“现在呢,温攘会很危险吗?”
“应该不会,我想——等回了长安,你见到了你叔父,你会知道,为什麽他们没有继续对你们兄弟二人下手了。”
侯镇也只是想宽慰宽慰他的心,毕竟这种事,他一个小喽啰,现在可是无论如何都摸不着头脑了。
“咱们现在,是不是也该做点什麽了?”
温括明显在听完刚刚的话之后,显得慌乱了起来。
“去看看咱们大戏的客人,到了没有。”
“府衙?”
“王府!”
侯镇知道,这些人是绝不会甘心只是坐在府衙里面喝喝茶,看看安戟那张百无是处的老脸的。
“长安要是知道了他们,不干正事供,跑来巴结王爷的话——”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难道王爷会自己跟陛下说,那些官员一听说朝廷没有给他下必杀令之后,都跑来巴结他了吗?”
“也是哈。”
虽然知道,但他们也没有明目张胆地直接进去,而是开啓了自己的老本行——翻墙偷听!
“两位,你们俩倒是管管我啊!”
“不是叫你别跟着了吗?真是费事!”
每次都得拉他上来,费半天劲不说,还特别容易让人发现!而且自从侯镇领教过李侗的武功之后,他就真的再也不敢轻视他了。
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之前侯镇早就观察好了的,能看见王府内厅,但又有花草阻隔,不容易让人发现他们的地方。
“这王府的房顶是不一样哈,还挺热呢。”
“废话,这上头有好几层瓦片呢,这一层就是用来吸热的!”
赵回声被烫得有些待不住了,不过转眼一看,身旁的侯镇那恨不得活吞了他的白眼,他也就只能选择继续忍下去了。
“你俩还真是有定力呀!”
“像这样就好了。”
温括给他演示了一下,如何扯出自己的衣袖,来盖住裸露在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