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皇子伴读的自我修养(38)
林瑔这两年……似乎长得越发好看了,是那种精致的过头的好看。
其实说林瑔不是林拾将军的孩子,苏珏反倒不太信。
林瑔五官样貌若是和林拾将军的画像一一对比起来,确实不大像,可是神像,整张脸的神韵极其相似。
气质出尘,面容精致。
能生出这样漂亮的孩子来,就须得父母都生了一张绝色的脸。
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苏珏从这张脸上去幻想林瑔父母的长相,总也脱不开林拾将军去。
想着想着,思绪就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鬼使神差的,苏珏微微偏头,嘴唇蹭到了林瑔头发上。
只是很快很轻的一下,他却像受了惊似的,飞速坐直身子,连呼吸都乱了。
半晌,才调整好坐姿,把林瑔的脑袋搁置在自己腿上任由他睡去。
苏珏别开脸,再不敢看他,自然也就错过了林瑔那一点细微的、因为不自在而下意识地抿唇的动作。
大清早的天还有些凉,平日里林瑔若是醒了下意识就要翻身去找被子,谁知忘了这根本就没在床上,一翻身差点儿就滚下去。
“别乱滚。”苏珏眼疾手快捞了他一把,才让林瑔堪堪没掉下去。
林瑔迷迷糊糊睁开眼,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麽个事儿,就听底下突然有人喊道:“公子,别睡了!您再躺下去我们都不好再出来了。”
林瑔大脑放空几秒,才逐渐意识到一个问题:嗯,这声他熟。
“临风!”林瑔猛地坐起来,只见临风正乐呵呵地站在底下,仰脸看着他,“不是叫你在下一个镇子等着吗?你怎麽过来这边了?”
“我等得实在无聊,就想着往回走呗,碰上了正好。”
“你也不怕走散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临风指了指天,道,“我的好公子,您可看看什麽时候了吧。您睡得安逸,弟兄们都不敢擡头。”
“我……”林瑔转头看向笑意盈盈的苏珏,问,“有很多人看到?”
苏珏面色不变,依然笑得和煦:“没有。”
“殿下说的话哪能信吗?他通常不站我们这头!公子你等着,我找别人问问。”
临风左顾右盼许久,正巧有人从客栈住房里头出来进到小院子里。
临风眼睛一亮,似乎觉得终于有人能附和他了,连忙叫道,“诶,阿止,你来说,是不是大家伙都堵在门口不敢出来?”
阿止沉默片刻,道:“没有。”
“什麽没有,明明就有!你出来好几次了,每次都不敢擡头,不就是觉得……”
“没有。”说着,阿止还有模有样地擡了下脑袋,视线从苏珏林瑔身上划过,又落回临风身上,坚定道,“没有,我瞎了。”
临风:“……”
苏珏一时失笑,扬声吩咐道:“好了,该干什麽干什麽去,整顿一下,一会儿啓程。”又拍拍林瑔的肩,道,“他们能说什麽啊?没事,临风就爱说笑,你比我清楚。”
林瑔一手撑在膝盖上,闭着眼睛不愿意多言。
这可真是……丢人丢大了。
林瑔起身捯饬自己,偏偏他走到哪临风就跟到哪,满目揶揄,让林瑔好生不自在。
终于忍无可忍了,才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你怎麽找过来的?就不怕我们没在镇上,回头你都走到京了,也没遇上人。”
临风嬉笑道:“公子,您好好想想,我大清早的才回来,已经有弟兄拉着马到外头预备着了,自己人我还能不认识?”
苏珏幽幽飘过,碰巧听见这一句,挑挑眉,道:“那是你运气好!”
临风不服气:“殿下您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运气好也是我的本事!”
苏珏笑了声,正欲再说些什麽,林瑔却从他二人中间穿了过去,道:“别闹腾了,走吧。”
闻言 苏珏果断抛下临风:“清尘,等我一下!”
这路上的天气最是说不準,方才还惹得浑身是汗,如今走到林子里却一下阴冷起来。
“公子,我怎麽感觉这里阴森森的?”临风搓了搓胳膊,感觉哪里不是很对的样子。
林瑔眉眼含笑,半开玩笑道:“亏心事做多了?”
“才没有!”临风嚷嚷着为自己辩驳,“我什麽时候做过亏心事?就是感觉这里阴森森的。”
苏珏道:“许是林子遮住了太阳,光照不进来,才觉得森凉。”说着,抛给林瑔一件披风,“披上吧,凉。”
临风:“……”
衆人说笑着,不觉有什麽不对。
此番绕行也是实在无法,这条道虽然偏僻难走了些,至少脚程快,另一条官道人口向来多,可要磨蹭个许久。
临风原本还笑嘻嘻地说着话,谁知突然间停下脚步,原本脸上的笑一点点落了下来。
林瑔问:“怎麽了?”
临风道:“有声音,很多人。”
林瑔微愣,反应过来,神色也不自觉紧张起来。
临风这小子似乎开了这窍,耳朵好使得很,一些极细微的声音也能听出来,苏珏林瑔不疑有他,直接叫停衆人。
临风却轻轻摇摇头,手已经摁在了腰间的佩剑上:“殿下公子,恐怕不成了,这四边都有人。”
林瑔眉心微蹙,轻轻吐出两个字:“山匪?”
他们如今所处之地,其实是一座山,名唤明定山。
据说是当年大苏开国皇帝途经此地所取的名字,取“明日定胜”之意。
这条道还是之前林瑔师父钟稞在信上看他们要往北境去,万年不一定回一封信的人巴巴地寄了信回来。
信上同他们讲了一大堆,其中便提到过几条往北境脚程更快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