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且歌且行，边走边爱（第二部）(11)+番外

银不自觉地在按着澟肩膀的手掌上施加了一些力量。

“忘掉吧……如果可能的话。”

“……”

听了这句话的澟渐渐拿开挡住眼睛的手。

苍白得可以看见那些纤细的青蓝色血管的面孔呈现在银的眼前，银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大概是他所见过的最难过的表情。

“我倒是……希望我能忘掉。我也……一直以为……自己真的忘掉了……”

澟哽咽着，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角滚落下来。

“好了好了，别哭啦……脸都哭花了哟……”

不知该怎样安慰澟的银在床边坐下来，抬手为澟抹去脸上的泪迹。

“……谢谢。”

隔了很久，澟用难以听见的音量小声道了声谢。

银用指节顶了顶他光滑的脸颊：“说什么呐，这种音量我怎么可能听得见呀？”

澟似乎还没摆脱梦境的影响，面对银的玩笑，并没有以往该有的反应。

银并不泄气，再接再厉地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喂喂喂，不要装木头人啊！”

“市丸队长……”

澟用略微沙哑的声音唤道。

“嗯？”

银故作镇定地保持着带点坏心眼的欢快语调，但内心也因为澟反常的态度而有些忐忑。他忽然觉得澟很可能会一本正经地对他说“请将你的手从我脸上拿开”。

然而澟并没有这样说，事实上澟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些带着点揩油性质的小动作，那双铅灰色的眼睛从花见澟清醒过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没有看向任何事物和任何人。不过，澟接下来的这一句话，确实让银的手僵硬地从他的脸上撤了下去——

“市丸队长，刚才……我在睡梦中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 :

Chapter8.梦魇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 ：

这章末尾处……有雷。请勿砸砖。

澟的眼睛立即捕捉到银脸上那只停留了万分之一秒的不自然。

“没有啊——”但银的脸变得很快，他马上像往常一样眯起眼睛，勾着嘴角，原本充满磁性的嗓音却被那种不讨喜的油腔滑调白白地浪费掉了，“……你睡得很好哟。”

“是么……”澟淡漠地应了一声，怠倦地重新躺回原位，扯过被子蒙住了脸。

银诧异于澟竟然如此轻易地觉察到自己在说谎。

可是这种情况下，不说谎又能怎么做？

如实相告的话，澟受到的伤害恐怕更大。

银隔着被子轻轻摸了摸澟的头，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默默地退到沙发旁。他已经没有心情继续看书了，就将自己整个人扔进沙发里，蜷起腿以适应沙发的长度，抓起搭在沙发背上的毯子，胡乱盖到身上。

澟没有再睡着。银听得出他的呼吸仍然是颤抖的。

银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他本人也始终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浅眠状态。他辗转反侧，身上的毯子不知是第几次滑落到地面上，他懒得去捡了。

无眠的长夜在尴尬的静默中迟缓地爬过。

早晨6：30左右，闹铃响了。

银麻利地起身，似乎不愿再在这间屋子里多呆一秒。简单地洗漱之后，他直奔隔壁的仓库，去准备两个人的早餐——随着澟灵力的恢复，澟的食欲也终于逐渐恢复正常。

银一离开房间，澟马上拉掉蒙着脸的被子，无力地吁了口气。

“忘掉吧……如果可能的话。”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昨晚银安慰他的话。

……如果不可能的话，那么至少假装忘掉吧。

澟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这时银推门进来，手上的托盘里摆着两杯红茶和一些速食食物。

银看上去气色很好，表情也没有任何异样。

澟暗自松了口气。

他现在觉得，被人追问昨夜梦到的那段经历简直要比当初亲临那段经历本身更可怕。他很庆幸银并不在意自己的过去。

恢复训练照常进行着。

银说澟的进步很大，斩、拳、走都已经合格，目前只剩下鬼道这最后一关了。

澟立即有了干劲，昨晚的不愉快也一扫而光——因为鬼道是他最擅长的一项能力。

银让澟试着调动灵力，澟毫不费力地将灵力凝成一团光球，出色地达到了银的要求，并兴致勃勃地连续吟唱起赤火炮和苍火坠鬼道言灵。

火光灼目，银隔着缭绕的烟幕对澟挑起大拇指：“不错嘛，小澟，原来你也有擅长的东西啊！”

澟拍拍掌心，皱起眉头：“市丸队长，你可别忘了你是被谁救活的……”

鬼道虽然是澟擅长的东西，但毕竟现在的他灵力只恢复了三成左右，所以连续使用对自身还是有不小的负担。一天的恢复训练结束之后，他又是浑身脱离的惨状，糊里糊涂地吃了饭，洗了澡，爬上床倒头就睡。

过度疲劳时的睡眠质量应该是很好的，但不知为何，澟的意识刚一模糊，眼前的画面就再一次切换到那片有着神经质般的纤细敏感与诡谲妖异的绛紫色天空下。

澟惊恐地俯瞰脚下，发现自己的脚踩在那叶有去无还的小舟上，小舟正载着他缓缓驶向隐匿在雾霭中央的湖心亭……

这是与昨夜一模一样的梦境。

不……不要去那里……

澟下意识地动了动脚，想要逃离，可是脚却像被什么东西牢牢地楔在船上一样。

再抬头时，湖心亭已然近在眼前，迷雾倏然退散，一直等候在亭子里的身影蓦地清晰得刺痛了澟的眼睛。

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澟踩上湖心亭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