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且歌且行，边走边爱（第二部）(3)+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背景音乐:

建筑物逐渐坍塌的轰鸣声几乎要将鼓膜贯穿震裂，铺天盖地的碎石瓦砾封锁了残留在视线里的最后一丝光亮。

良久，光线和声音几乎被都深不可测的黑暗抹杀干净。

虚夜宫主殿业已陷入地下几十米之深。

花见澟虚弱地伏在一根倒塌的横梁上，眼睑的重量终于压过了意识的抵抗，他一脸疲倦地昏睡过去，因灵力透支而趋于半透明身体的边缘，已经有几粒淡蓝色的灵子萤火虫一样飘舞到半空中消散。

借着这灵子的光亮，他勉强看清周边的环境。

主殿虽然坍塌，但以王座为圆心半径十米之内的顶棚，或许是因为采用了特殊材质的缘故，并没有彻底崩塌，而是撑开了一个圆柱体状的密闭空间。此时他就置身于这空间之内。

没被碎石瓦砾掩埋，也并未使澟的心情有所好转。

他看着不断变幻成灵子纷飞的死霸装袖口，知道自己终究难逃一死。

就这么死了，或许也没什么不好……

所牵挂的人和事都已有了美满的结局。

所承受的痛苦也终于得到了最终的解脱。

可是……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形体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数秒等待着消亡来临，是一种比将心脏掏空将血液放干还要痛苦的感觉。

死并不可怕，那真的只是一句不负责任的玩笑话。

“谁……在那儿……”

昏昏沉沉之际，澟听见一个虚弱的声音从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传来，循声望去，只见市丸银半睁着血红的眸子，艰难地望向自己……

他竟然还活着？！

澟惊愕地瞪大眼睛。

不过现在的银面如死灰，嘴唇铁青，看上去已是奄奄一息了……

澟的目光落在他腹部的伤口上，那里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淌血。

若是再不止住血，他恐怕真会必死无疑了。

澟看看自己雾气般模糊的双手，深吸一口气，扶着残垣断壁，走到银的面前蹲下。

试着调用一下灵力，一口血蓦地涌上咽喉。

“咳咳……”

澟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是……？”

银吃力地仰起脸。

“十三番队副队长……花见澟。”

说完这句话，澟一手捂着阵阵绞痛的心窝，一手罩在银的伤处之上，吟唱起止血鬼道的言灵。

在灵力枯竭的状态下强制调用灵力的行为不亚于自杀。

澟当然知道这一点，这亦是他所希望的。

他自恃自己并不伟大高尚，搭救市丸银，也并非出于“既然我无法活下去，至少要将生的机会留给有可能活下去的人”这样矫情的理由。

不断强行催动灵力的他只有一个念头：既然难逃一死，不妨死得更快一些。这样，痛苦的过程，也会随之大大缩短吧。他早已没有耐心熬到死亡降临之刻，比起慢慢地等待这具形骸渐隐渐消，他宁愿选择自我毁灭，幻化成点亮这片无垠黑暗的光。

“唔……咳咳……”

血从唇角滑落，澟难受地皱起眉头。

浅金色的光泽笼罩住银的腹部，把那张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无比的脸镀上一层有着茸毛质地边框的金色光晕。银吃力地抬头，血色的瞳孔在这片光晕里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花见……快住手！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澟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催动灵力。

会死吗？

是的，这正是我的目的。

更多的水蓝色的灵压如旋风般从澟几乎完全透明的身体里释放出来，耀眼的蓝光驱散了令人心惊胆寒的黑暗，覆盖着银的伤处的金色光晕扩大成一团璀璨夺目的光球。

“喂，你——”

银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伤口瞬间停止了流血，而蹲在他身边的那个本就像幻影般的年轻人，在金色与蓝色交织的光旋里碎成无数淡蓝色的灵子，落花般缤纷地飘零扬散……

一粒状如冰晶的灵子掉落在他的手心上。

莹莹的亮光映入他的眼帘，唤回他的思绪。

他所经历的人生历程里不乏亲眼目睹各式各样的死亡，惨烈的，安详的，悲壮的，默默无闻的……而他本人也是握着滴血的利刃，神色自若地踩着无数尸骸一路喋血而行。死亡对于他来说，早该像是吃饭睡觉般熟悉自然的存在。

从未有过一个人的死，如此令他震撼。

他也是第一次发觉，死亡竟也可以美丽绚烂得宛若一场盛大焰火表演。

刹那芳华殇歌慢，曲终人散花归葬。

手心上的灵子闪动了一会儿，就如一颗熄灭的火星，拖着一条淡蓝色的烟雾升腾到半空中，徐徐地弥散在黑暗里。

银撑着地面站起来，仰起头，一动不动地望着半空中为数不多的灵子。

再过一会儿，这些灵子就会全部散尽。

那样的话，恐怕真的回天乏术了。

不过现在，也许还有个办法——

他的视线落在矗立在中央的王座旁边。

一枚印章状的金色的物件半掩在沙土里，周围笼着一层薄薄的金光——那是蓝染一直贴身携带的崩玉，死去的蓝染早就化成灵子消散，不过这块崩玉却完好地保存了下来。

银嘴角的弧度有了些许讽刺的意味。

到底有多少人的性命搭在这块不起眼的小东西上，以后又将会有多少人将性命搭在上面？

与其被贪婪的人们争来夺去，不如物尽其用。

山本总队长，第二个任务我怕是完不成了。

因为我实在很想知道花见澟为何要救我，所以这崩玉就暂借我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