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东行(10)+番外

“孟大哥有礼。”少年有礼貌地做揖。

“嗯，乖。”

孟子弦起身，在房内四处打量，时不时地翻动翻动，姜程无措地站在一边，一声不响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孟大哥，你这是……”

“看看，看看。”

在房内扫荡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孟子弦终于作罢，从桌上的糕点盘里捏一块桂花糕送进嘴里，一脸坦荡荡地走出了房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一转身，入眼就是洪曦焦虑的脸：“怎么样？”

孟子弦走到窗口，环顾四周眼见无人后一拳打向自己的胸膛——“噗！”

一口水喷出窗外，又拎起茶壶往嘴里倒了半壶的水漱口，才咳嗽着说：“这小妖精，屋子里又是点香又是放药，哪怕放在人里，也是成了精的。”

“这样一来，陆少侠岂不有危险？”洪曦脸色大变，提起手中的刀就要冲出房门，“我去杀了那妖物。”

“给我回来！”孟子弦甩手就是一个茶碗打在门上，把洪曦生生震住，“你知道他是什么吗说去就去……那是一只狐狸精。”

“什么！”洪曦大惊，似乎有点接受不能，“狐狸精还有男的？”

“狐狸当然也有分公母，公狐狸精一样可以吸人阳气。”孟子弦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纸，咬破手指就着鲜血在上面画起符来。“这只狐狸道行不高，应该是初出茅庐，盯上了陆少侠，”习武的男子阳气最盛，“若是不管的话不出半月他就该魂归地府。”画完符后，往洪曦的肩膀上一贴，“行了，这下它就注意不到你了。”

“……”洪曦却没应答，直盯盯地注视着孟子弦，直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看我做什么？”

“我在想，”洪曦忽然笑起来，“子弦你懂得真多。”

“……”被这句突如其来的称赞吓了一跳的孟子弦后知后觉地脸红起来。

是夜，夜深人静之时一道人影独自来到陆少侠的门前，轻敲门板。

不一会儿，两只若隐若现的白手穿过门板搭上他的双肩，轻柔地将他往屋里带。

藏在角落注视着孟子弦一举一动的洪曦瞠目结舌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不由惊异：穿墙而过居然是如此易事。

被那双手引导着坐在桌前上，姜少年穿着一身青衣款款走来，神情与白天截然不同。乖巧地卧在他的膝头，玩弄着他的发丝，浅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孟子弦。”

“年方几何？”

“二十。”

少年抬起头，望进他的眼睛，“还是童男吗？”

孟子弦却未回答，眉头微微蹙起。

少年觉得奇怪，中了他的迷魂散，应该任由他摆布的才是……于是又问了一遍。“是童男吗？”

孟子弦张开嘴，很是苦恼地说：“为什么你接下去不问我家住何处呢？”

“……！”

“这样我就可以告诉你，我是在九台山丹阳观长大的呀。”孟子弦一抬头笑容可掬，瞳孔里倒映着少年惊恐的脸。

……

“洪兄，可以进来了。”孟子弦拍拍手，朝着门外大喊一声。

洪曦早就快按耐不住，推门而入，看到被扔在地上五花大绑的姜程后先是一愣，“道长，我怎么觉得他跟昨天有些不一样呢？”

孟子弦笑了笑，弯下腰捏捏姜少年那水汪汪柔嫩嫩的小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专门迷惑凡人的狐狸精。”

姜少年被封住了口，怒视着他。

孟道长不为所动，漫不经心地对洪曦说：“接下来，洪兄打算怎样处置这只妖精？”

“依道长的意思呢？”

“打回原形。”孟子弦一字一顿。

姜少年煞白了脸，胡乱地摇着头：“呜——呜呜！”

孟子弦摇着手指，“啧啧，你求饶也没用，把你嘴封上就是因为狐狸最善花言巧语。”就凭咱洪爷这一根筋的脑子，指不定被讨个好就心软放人了。

孟子弦举起手中的桃木剑，口中默念几句咒语，劈向瑟瑟发抖的姜少年——唰！

一道白光闪过，孟子弦收回了剑。

少年早就已经消失无踪了，他原先坐着的地板上哆哆嗦嗦地趴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幼狐。

洪曦早就看傻了眼：“道长，这就是狐狸精？”

孟子弦走过去把小白狐拎到眼前，“是啊，跟普通的狐狸没什么两样。”甩了甩手里的白团，“才一百多年的道行，告诉你吧小狐狸，九条尾巴的狐狸我都见过，你根本没得看。”

洪曦吃惊地望着孟子弦：“道长见过九尾狐？”

“是呀。”不只见过，还摸过，打过，咬过……噗。

“是在哪里见到的？”

“这……洪兄问这个做什么？”孟子弦挑起了眉。

“相传九尾白狐的裘皮共有九尾，每尾的毛色和形状都完全一致，毛绒丰厚，色泽光润……”洪曦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每说一句孟子弦的脸色就古怪一分。

直到他提到九尾狐的药用价值及饲养繁殖的可能性时，孟子弦终于憋不住了，破口大笑起来：“毛色一致？毛绒丰厚？饲养繁殖？哈哈哈哈哈——”

孟子弦笑了大概有半柱香的功夫，好不容易才将这股笑意压了下去，脸孔扭曲着对一脸茫然的洪曦说：“洪兄啊，如果是那只狐狸的话，我想你不用惦记了。因为他早就被人圈养，老实的不能再老实。而且他的尾巴毛，也早就已经被烧秃了。”不才，正是在下所为。

***

小剧场：有关于与孟道长同住一屋的悲剧。

……不是正文，可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