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矫正指南(139)
“怎麽样?这滋味应当是不好受的吧!”孙蓠缓缓道,稍稍俯身看着他,“若是今日被俘虏的人是我,现在的下场应当不会比这个更好。”
眼前女人的脸在自己面前不停地放大,炽热的阳光下,她在他的周边投下小片阴影,忍不住让人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就像是从冰冷的坟墓中爬出来索命的,那人不由得心头一紧,开口甚至忍不住结巴起来,“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孙蓠微笑,反倒更让人瘆得慌,她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人,“ 我的目的也简单,不过是想见见你们大殿下罢了。”
话音刚落,这人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闪躲,随即道,“ 大殿下已经失蹤多年,我怎麽会知晓殿下的蹤迹,你这分明就是强人所难。”
三年前,鬼城发生的事情虽然并没有公之于衆,但想知道这事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殿下?”孙蓠喃喃念着这两个字,看着面前被自己挂起来的俘虏,忍不住嗤笑道,“你倒是对你们西胡的叛徒,念念不忘。”
那人意识到说错了话,咬了咬牙,垂下脑袋不再回应。
“不愿意说也罢,那就用你的弟兄们为你的主子陪葬吧!”孙蓠瞥了一眼他,错身离开,“等你们都死了,你的殿下说不定会为你们流两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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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沉寂的月牙城,夺下月牙城的捷报送至皇帝手中的时候,正好几位皇子公主与后宫妃嫔都在场的家宴。
月牙城自古便是通往西胡的屏障,此战胜利,拿下西胡便如囊中取物一般简单,皇帝自是高兴极了,当场下旨要犒劳三军。
只是这道旨意,让谁送去——倒是个不好抉择的。看着席间的皇子们,如今出挑的也不过只有程牧乘与程诃两人。
当年程诃请旨外出游历的时候,皇帝本就存了心思让三王之间相互制衡,只不过程钰后来死了,京中只剩下程牧乘一人独大。其他几个皇子,均是资质平庸,成不了大气候。
他听闻程诃在外游历后,长了不少本事,身后还有太傅为外祖做倚靠,在朝中站稳脚跟应当不成问题。
虽说他是属意程牧乘继位的,可是如今瞧着这老六,还是缺了些火候。
家宴结束之后,皇帝将两人全都喊到了长生殿中。程诃到殿中的时候,程牧乘已经站在了殿中,垂着头。
行礼之后,程诃也自觉地站在了一旁,任凭龙椅之上坐着的皇帝打量着,大拇指不时的摩挲着手中的扳指。
寂静的大殿中,谁都没有出声,就这般站了半盏茶的功夫,皇帝浑浊的目光扫过两人,开口问道,“方才寡人已经在宴席上说过此事了,你们两人怎麽看?”
程诃正待上前一步,动作却没有身边的程牧乘更快。
“父皇,儿臣认为此事应当让十弟前去最为合适。”
此话一出,便是程诃也不由得稍稍侧目看向程牧乘,要知道,这一趟算是个极好的差事,领着皇命前去犒赏三军——这一去便能在军中树威往后自是容易许多。
分明是放在眼前的肥肉,程牧乘居然愿意拱手让人,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程诃方才疑惑的目光,程牧乘大方的对他友善一笑,“十弟方才从外头游历回来,自是长了不少学识,但是军中诸事只怕是知之甚少,如今正是机会也应当多了解些才是。”
“再者,十弟与定......孙将军多年未见,如今相见自是欣喜。”
听着程牧乘这番话,皇帝若有所思。
十皇子程诃与孙蓠两人之间的关系,京中不少人都是有所耳闻的,只是这几年两人都不在京城,提起这件事的人便少了些。
既然自己的心思都被程牧乘点破了,他倒是也没什麽好遮掩的,程诃上前一步道,“父皇,便如宸王兄长所言,儿臣也有此意,与阿姊许久未见,甚是思念。”
至于军务之事,半个字都不提,只当是太久没有见过孙蓠,想念的紧才走这麽一趟。
龙椅之上的帝王摩挲把手片刻,缓缓地叹了口气,“罢了,你们姐弟两人的确是许久未见,虽说这丫头当初铁了心要为兄长报仇奔赴沙场,可寡人心里头何尝不是总惦记着她的安危。”
即便是皇帝这般说,但是那双浑浊的眸子中却不曾显露半分。
当初,孙蓠从东夷回来之后,便因为孙楚卿之事要求承袭国公的爵位而放弃公主的位分。
那时候程诃也不在京中,只是隐隐听闻父皇开始并不同意,但是老国公因此进宫与孙蓠两人一同面圣。
无人知晓他们之间说了什麽。
程诃也想遂了孙蓠的意愿,便传信于外祖求他在朝堂中周旋此事。
几日之后,京中传来消息,废了孙蓠定国公主的名号,因孙楚卿身死——孙蓠承袭国公之位,并接手大军。
“你去了之后,好好劝劝那丫头,”皇帝扶着椅子起了身,缓缓走到程诃面前,意味深长道,“这几年,她也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次回来,便多歇一歇,总归还是个姑娘家家的。”
这话明面看着是想让孙蓠多歇一歇,可实际上.......程诃的心瞬间沉了下去,难怪父皇同意让他去。
只怕是觉着他与孙蓠关系好,便想着让他劝劝,此次回京之后——交出手上的兵权。
“儿臣遵命。”程诃面上有些许凝重,只是垂着头,皇帝也未曾发觉。
见他应下,满意的点点头,又添上一句,“务必将人劝回来才是。”
待到程诃再次想起皇帝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是在路上了,为了尽可能的配合孙蓠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