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
失忆后遗症发作。
夭捺被迫中断思考。
但她能肯定,她绝对认识涉案人员,并且与其産生过交集。
按照新闻的说法,止役枪杀同事的案件也没有了后续,延后再审,预计开庭日就是这几天了。
夭捺的视线落在这段话上, 手指一点一点地敲击桌面,忽得站起来将全息发生器扔到窗外。她扔下去不久, 冉柏就折返回来找东西了,“你是不是拿我的全息发生器了?”
“没有哦,我一直坐在这里发呆。”
夭捺睁眼说瞎话。
冉柏找了一圈后,确实什麽都没找到,也只能作罢。
“对了。”夭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提出了要求:“我这人最讨厌上法庭,反正我的案件要审,文清秋的案件也要审,不如合并在一起开庭吧。”
她故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还有类似古怪的案件,也可以拿出来好好审一下,说不定我会因此得到灵感,想起什麽重要的事情呢。”
冉柏闻言,白了夭捺一眼:“这事你不用管,不是你该操心的。”
“随便你,我也是提个建议罢了。”
夭捺打开门,第二次送走了冉柏。
虽然她话说得轻佻敷衍,但她知道,冉柏一定会采取这个建议。
原因无他:三个案件的被告人太有意思——止役杀了赴日,夭捺杀了止役,文清秋杀了夭捺,还偏偏都是证据不明的悬案。
无论怎麽看都觉得这三个案件之间有关系。
再加冉柏一直觉得夭捺是杀人犯,能有机会让他找出漏洞,将她送上屠杀医院病人的被告席,冉柏绝对不会拒绝。
所以夭捺并不担心,事实也正如她的预料——冉柏离开嫌疑人监禁室,回到监控室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回蕩着夭捺说的话。
他翻开手下递送的调查资料,发现精神病院登记在册和死亡存活的人数对不上了。
有将近十几人无故失蹤,他们没有在外使用身份认证系统,所以初步认定他们还在医院。
可医院里既没有他们的尸骸,又没有生物状态的数据回传,就很奇怪。
人呆在医院里却无故失蹤,让冉柏想起了另一个案件。他打开爱丽丝系统调出半年的档案,果不其然,止役枪杀同事的案件也是如此,绑匪和受害者在废弃工厂里失蹤,至今没有出现。
而且止役又是夭捺案的受害者,于情于理都应该出席法庭。
或许,夭捺说的没错,他应该安排一下,让三个案件同时进行审理。
冉柏立刻拿起通讯器,将来自裁决司的消息同步给法庭,法庭立刻向三人同时发出出庭通知。
很快,这封语气严谨用词严肃的通知函强制跳出,出现在止役的义眼视网膜里。他吓了一跳:“夭捺、文清秋和我的案件要在同一天同一个法庭里一起审。我感觉这有点像夭捺的作风,她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哪怕这个热闹是她自己的。”
闻娜点了点头,肯定了这个想法。
“以夭捺的本事,就算失忆也能独自找出真相,我们只需要给她打辅佐就好。”
只是有一点闻娜非常担心,那就是:“如今夭捺不记得我们,你在帮助她的时候小心被利用,她对待外人总是特别残忍,这次三案并审,说不定就是打算将罪行都推到你和文清秋身上。”
闻娜才不相信文清秋会屠杀精神病院呢。
她上次见到她的时候,人家在精神病院里活得特别适应滋润。
这样如变色龙一样适应环境的强者,如不死的小强一样的文清秋,真的会精神崩溃杀人吗?
闻娜并不相信。
止役却点了点头,“我知道她可能害我。”
“那你还答应一起出庭?”
止役抿了抿唇,郑重其事道:“可正是我的缘故,夭捺才会被僞人缠上,陷入这麽大的麻烦。”
如果没有夭捺,止役注定会被冤枉,可正因为她的插手,他如今才有一线生机,逆风翻盘。如果夭捺得把罪行推到他头上才能活得下去,那就推吧,止役早已做出献身的準备。
“那我就放心了。”
闻娜将藏在身后的小刀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止役甚至没看到她什麽时候拿的小刀。
见止役看向自己,闻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怕你在法庭上背刺夭捺,提前试探下。当你的敌人越多,你的敌人就越少。”
好家伙。
感情止役刚刚通过的是一个生死劫啊。
他给闻娜比了一个大拇指,夸奖道:“果然是变态的徒弟。”
“总之一切结果就在明天早上了,希望你们三人都能无罪走出法庭。”闻娜低声许愿道。
精神病院屠杀案的社会影响非常大,出事的人都是上流阶层有名有姓的病人,所以热搜频出。
法庭迫于舆论催促下,无奈将开庭日子定在事发后第二天,时间紧迫到连警察都得全部加班,现场采证的在采证,分析的分析,写报告的写报告。
他们将病人们放到禁闭室里就不管了,门外陆续有繁忙的脚步,可就是没人停下来。
失去记忆的精神病人们,似乎少了几分平日的乐观,像蔫了的植物一样横七竖八躺在床上。
其中一个病人伸出手,反複用手背挡住室内光,说:你们有看过自己的病例档案吗?”
其他几位病人闻声看过来,如今他们已经恢複理智,可以正常沟通了。
“病例上说,我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所以産生妄想症,觉得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工作的小精灵,勤奋地搬运蜂蜜,我也跟着小精灵一起从412层高楼公寓里飞出去,才会被送进精神病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