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离谱,我在竹马面前掉了粉籍(60)
余楼当然以为自己的爱人在索吻,于是偏过头去想亲她。秦淮带着颤巍巍的尾音嗯了一声,借着仰头的动作不露声色地躲开。
余楼正在要紧时候,又一次错失窥得真意的机会,转而去啃嘴边修长白皙的脖子,痴迷地将上面洇出的汗舔进嘴里。
镜头转向床边还没关掉的设备,除了秦淮无人知道,里面有一个被打包丢弃的文件,于无声处,不见天日。
镜头又慢慢转向窗边——
小小的窗口,错落排满了绿意盎然的多肉,小小的植株被夕阳晕上橙色的光晕。
“卡。”
娄雨伯虽说昨天讲戏时为捉弄明夕瑀,带了点戏谑意思,不过拍摄时还是严格地要命。一场床戏虽说需要切到身体的部分并不多,不过给秦淮的眼神特写要得尤其细,拍了好几条,前前后后快有一个小时。
“不错,这条过了。”
俞游绅士地移开眼神,让秦自茵将解开的衬衫前襟扣好,才回头开了个玩笑,“总算过了。亲都给我亲累了。”
身边几个工作人员哈哈笑了一阵,又善意地开了几句不带颜色的玩笑。本来拍摄现场没有配乐,又被打光衬托出几分旖旎、怪诞又沉诡的氛围,一下子就被打破,秦自茵也笑道,“怎么感觉过了这条就跟杀青了似的。”
俞游笑了两声,“咱们是还早,不过马上余楼就要被杀青了。一觉睡醒,我这么大一个女朋友哪去了?”
接下来马上是俞游自己的戏份。
余楼被缠着要了一晚上,幸福地几乎被掏空,秦淮走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是去买早餐,直到一觉醒来,看手机才发现,对方只留下一条短信。
“分手吧。以后别联系了。别找我。”
他疯了一样地打电话过去,关机。
余楼捏着手机,额角泛起青筋,良久还是按捺不住。
“操!”余楼将手里的手机扔在墙角,砸了个粉碎。
这种戏份写起来俗套,拍出来效果如何,就要考验导演和演员的处理了。
娄雨伯让秦自茵先出去休息,就开始和俞游掰扯。
明夕瑀在外边一瞬不离地盯着监视屏,里面只能反馈娄雨伯捕捉到的镜头,见不得全貌,就像是在看一部未经加工的初片。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
她看着秦自茵被人搂着用了大力气摸,在肌肤上留下镜头险险才能捕捉到的痕迹,看见俞游的一双手在她肩背上暧昧地游移,看见她鼻翼微微翕动着喘息,看见她眼角飞红,眼中浅浅的泪光和泪痣盈盈。
秦自茵用那样的眼神看另一个男人。
明夕瑀感觉头皮都在发麻,指尖冰冷。
她好嫉妒,又好难过。
因为就算是她,隔着小小的监视屏,都能感受到秦淮的痛苦。
痛极难言,又忍不可察。
秦淮知道自己的心空了,脑子也快要不正常了,于是渴望着用自己最后有的一点什么东西,再触碰一次自己的光。于是在近乎放纵的献祭过程中,独自承受着接下来将要自己一个人面对无边际的黑暗的恐惧。
能放下矜持教养,用这样的姿态去容纳一个人,又亲手斩断联系,将那个人狠狠剥离,反身坠入孤独的深渊,秦淮会有多害怕多痛苦。
那秦自茵呢?一个完全没有学习过方法技巧,仅仅靠着一具灵魂去承载另一个角色的秦自茵,会有多害怕多痛苦。
明夕瑀终于知道为什么圈中演员的家属,一般都不会轻易去剧组探班。
你知道她在用生命演绎另一个生命,你知道她在用生命狠狠去爱另一个生命,你知道你不该无理取闹人戏不分。但你控制不住——身为爱人,你嫉妒,身为伴侣,你痛她之所痛。
明夕瑀突然就感觉自己又菜又酸。菜在她明明知道这是秦自茵的工作,还是会忍不住生气不开心,酸在她连对秦自茵说出“因为我吃醋了所以我不开心”都师出无名。
小朋友坐在原地,一边等秦自茵出来,一边开始跟自己生闷气。
于是秦自茵出来的时候就见小朋友蔫蔫的一个,委委屈屈缩在一个小板凳上,双手抱在膝盖前面,因为没化妆又起得早,脸还有点水肿,比平时更圆一点点。
旁边一个工作人员路过,明夕瑀踩到一条电线,那个工作人员抱着东西说了声“明老师,您踩线了。”
明夕瑀“哦”了一声,赶紧挪开。工作人员道声谢,匆匆走了。
秦自茵突然就有被可爱到,自己站在原地偷偷笑出了声。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
自存自存,不发超话,维护偶像形象。秦自茵想着,将这张背景杂乱光影昏暗的照片偷偷存进相册。
她又站在那儿偷看明夕瑀,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明夕瑀在等自己。
其实她原来就知道明夕瑀在屋外待着,只不过突然发现,明夕瑀坐在那里,就真的只是为了“等”她
——不是像有的人等人一样,会玩手机或者做别的事情打发时间,而是真的安安分分的、专专心心地,“等”,仿佛全副身心都只留给“等待”她出现这一件事。
秦自茵突然回了下神,似乎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轻轻地挠了一下,然后暖暖地浮起来一个想法——有个人在等自己,真好。
秦自茵很难说清楚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刚刚恍恍惚惚地在某个梦里走了一圈,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不分明,无论是噩梦还是美梦,都需要有一个东西,或者一个人,帮你确定——啊,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