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系统整顿大理寺(115)
若说一次还可能是巧合,那么岑晚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杀害楚苏苏的女人就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催促侍卫将马车赶得再快些,终于在一刻钟后,几人抵达了孙家山庄。
山庄与白天岑晚与薛寒星来时别无二致,破败的庭院在夜晚更显凄凉。
据侍卫的说法,他们先按照岑晚说的去了孙家老太爷孙高谊的院落,因为现在山庄仅剩的三人都住在这里。
可他们来了之后,看到了睡在正房的孙高谊,看到了睡在下房的小岚,却没有发现夫人云彩的身影。
侍卫将小岚叫醒,说明是奉岑晚指示来保护他们的之后,小岚便带人在孙家山庄搜寻起来。
结果小姑娘带他们去的第一个地方就发现了云彩的尸体,正是以前夫人常待的念冬院。
岑晚与薛寒星也第一时间前往了案发现场,云彩死在念冬院的庭院,院门口有两个侍卫守着,小岚则在蹲门口哭泣。
见到了岑晚,她像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哭诉到:“我明明伺候夫人入睡了,可夫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得知小岚就睡在云彩隔壁,岑晚询问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不寻常的动静?”
小岚摇摇头,“我睡眠很轻,但什么都没听见。”
既如此,有可能云彩是主动来到这里的也说不好。安抚了两句,岑晚与薛寒星进入庭院开始查看案发现场。
云彩的死状凄惨,她双眼圆睁,空洞无神地目视前方,面部表情扭曲,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十分骇人的景象。不过她的嘴不是张开的,而是被人用针线细密地缝了起来,双手也被绳子系住腕部,吊在树枝上,像一只失去生命的人偶。
岑晚看着不禁皱眉,在云彩附近搜罗了一番,果然在她衣摆下发现了一张书页,里面同样讲述了一则短小的怪谈:
昔有侍女,嫉主之容与贵,每每窃其饰,无人之际,又盗其衣。及主家败,尽窃其物,不留一物以资主,更告其踪于兵。闻主不欲入教坊,自尽于井,亦无悔。侍女既嫁,一夜闻主声,出而遭针线封口,红绳缚手,遂坠井溺死。
与上一则故事一样,是一个在岑晚看来像寓言故事似的怪志传说。
一个嫉妒主人的侍女在主人家落魄后落井下石,不仅偷走了财物,更将主人行踪告知与抄家的士兵。而她的主人在她嫁人后找了回来,用针线封住了那张多嘴多舌的口,用绳子缚住那偷窃的手,而后以与自己相同的方式坠入井中溺死。
不过云彩显然不是溺死的,光看她的面部表情,似乎是惊厥而死,也就是被吓死的。
这时候就得用系统出品的尸检才更能说明问题了,因为人被吓死的罪魁祸首是激素。
果然,云彩体内肾上腺素明显超标,心脏夹杂鲜红色血斑,心肌器也发生严重病变。人在受到惊吓时,会分泌大量肾上腺素,而如果体内氧化酶来不及消灭这些肾上腺素,就会有大量血液在激素的作用下冲击心脏,心肌细胞会发生出血性坏死,进而导致心脏骤停毙命。
岑晚查看云彩口部的缝线,发现她这里的伤口并没有生活反应。
所以凶手很可能本想按照故事中的顺序一步步将云彩杀死,可没想到还没真正动手,云彩就被吓死了,故而只是封了口。
从死亡时间上来看,或许他还想进行下一个步骤,只不过侍卫已经赶到,选择及时逃离。
这次的现场同之前一样,凶手没有留下能指向他身份的线索,但先锁定那个女人总没错。
“那个女人应该与某位皇子有关,但不是大皇子。”岑晚这话是有凭据的,当初的烛龙会产业隶属大皇子,而那女人费尽心思潜进来,若说与皇子之争无关,谁有相信呢?
薛寒星亦觉得有道理,“这位皇子如此执着孙家,想必也有迹可循。”
第66章 殿下
尸检结果证明云彩身上没有其他外伤, 体内也没有迷药残留,这说明她应该不是被打昏或者迷晕后被凶手带到这里的。偏小岚也没有听见异常响动,所以云彩主动来到这里的可能性更大。
虽然如此, 岑晚还是打算去她卧房调查一番。
云彩的卧房就紧挨着孙高谊的正房, 放在从前肯定是于礼不合, 然事急从权,现在的孙家也没有再去管公媳大防的心思与财力。
小岚帮着他们将夫人从自己房间带过来一应物品寻出来,码放在桌上。
这些物品大抵是一些用于日后吃穿用度,抑或东山再起的金银首饰。看来虽然云彩在孙家常年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却也不是不通凡俗。
“咦?”身旁薛寒星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伸手捻起一枚指环。
指环为金质,两条镂空金龙围绕指环盘踞,其中一只口中衔着一颗圆润珍珠。
“这珍珠戒指可有什么不妥?”
对于礼制方面,岑晚还是只通了半窍,毕竟骨子里是自由平等的现代灵魂, 这些繁琐条律总是让他下意识回避。
薛寒星将戒指递到岑晚面前,指着那颗在烛光下反射出五彩光泽的珠子道:“这不是普通珍珠, 而是东珠。”
岑晚只是不大识货, 这东珠意味着什么他还是很清楚的。
珍珠可以根据产区划为极北之地湖泊中产出的淡水珠——“东珠”,和南部海域所产出的海水珠——“南珠”。
相比之下,东珠比南珠更珍贵难得, 因为天气寒冷,采珠人只能跳进寒意料峭的湖水中采集东珠。
而上好的东珠更来之不易, 往往盛满船只的成百上千只珠蚌里才能得到一颗。故而又称之为“百难获一称奇珍”。只有皇室子弟才有资格在穿戴中使用上好成色的东珠,否则将被视为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