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系统整顿大理寺(76)
檀香的胸口明显起伏了几下,薛寒星眼尖地看到她把手偷偷向后撤了撤, 于是对曼娘厉声道:“让我们看看她的手。”
曼娘马上捉住檀香的手, 扯掉她一直握在手心的帕子,将她一双手摊在二人面前。
一双雪白的柔夷中心,是两道红印, 被磨破的掌心微微凸起,伤口是怎么来的不言而喻。
直到那双手摊开, 岑晚才又闻到了昨晚与其擦肩而过时那股似有若无的奇特幽香,估计是手伤后抹的药膏的味道, 今天药膏干了,味道也就散了大半。
见自己已然百口莫辩, 檀香眼里盈满泪水,身形摇摇欲坠。
“事已至此,檀香姑娘还是把一切从实招来为好。”薛寒星好言相劝,曼娘则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檀香,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弱女子会是杀人犯。
“是史嘉!是他威胁我,要我帮他杀了曹硕,不然他就杀了我!”檀香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脱口而出。
岑晚却摇摇头道:“那你为什么昨晚还要去一趟伙房?这岂不是画蛇添足,给自己制造风险。”
一个谎言会引发无数个,檀香毫不犹豫道:“我昨晚是去通知他,曹硕被我用绳子勒晕了过去,叫他来动手!”
这回轮到薛寒星戳破她的谎话:“但曹硕的死亡时间在丑时,你去找史嘉是在寅时,这你又作何解释呢?”
这下檀香哑口无言了,低下头,拒绝再说一句话。
曼娘只好又叫人把她带下去,本想寻个房间关好,薛寒星却示意她将人关在了这间房的耳室。
虽然事后将檀香交给曹府也算有个交代,但这砍人的凶手还是个谜,曼娘转过头询问起薛寒星的意见:“三当家,这事儿难道真是哪个与檀香有私情的人做出来的?要不要把咱们听雨轩所有的男人都叫出来好好询问一番?”
薛寒星沉吟半刻,说道:“不急,那个曹硕的小厮昨夜就宿在他们隔壁,不如再问问他有没有听到什么。”
待小厮刘雨被带来时,他依旧一脸不服:“你们听雨轩的待客之道我算见识了,今日这事儿我回去会好好回给曹家主,你们就等着吃官司关门大吉吧!”
“昨天晚上这房里发生惨案,动静应该不小,你什么都没听见岂不是更可疑?”岑晚一边缓缓开口,一边斟了杯茶走近观察刘雨。
刘雨接过茶,对着容貌姣好的岑晚,语气也放缓:“昨夜我家老爷得了好酒,也赏了我,我喝过倒头就睡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岑晚微笑,眼神从他接茶杯的右手上划过,看得刘雨有些呆愣:“可你身上,怎么没有什么酒气啊?”
“可能因为我本就喝的少吧。”刘雨尴尬笑笑。
岑晚的语气依旧像闲话家常:“哦?不都说屠户一般都酒量过人,遇到佳酿却这般浅尝辄止吗?”
“这……”刘雨语塞,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屠户经历的?
美人带刺,一不留神就会被扎得鲜血淋漓。
看不惯刘雨盯着岑晚,薛寒星迈步上前挡在二人之间,道:“你的惯用手是右手,虎口、掌心与食指有一层厚厚的茧,想必是常年用刀所致。”
这个刘雨也是个沉得住气的,冷笑两声:“我以前确实是屠户,那又怎样?刚刚我可是听到你们已经抓住了犯人,还是人赃并获。”
岑晚没接茬,而是开启了另一个话题:“你好像,很着急离开这里啊。”
薛寒星意会,看向曼娘:“听雨轩晚上好像是出不去的?”
“回三当家,门口一直有人守着,昨晚没有人出去过。听雨轩上下刚刚也派人搜了一遍,未发现您之前说的绳索。”
听到绳索,刘雨咽了口口水,额上冷汗渗出。
见他反应剧烈,薛寒星直接吩咐他身后的两位打手:“搜身!”
他的剧烈挣扎被无情弹压,脸蹭在地上,身体扭成了麻花,却也不能挣脱那两双有力的手,很快身上的衣物被除去了大半,只剩里衣亵裤,还有缠在腰上的一根绳索。
接过那带着血丝的绳索,薛寒星声音冰冷:“这才叫人赃并获,把人带下去关着,派人通知曹家来接人。”
刘雨还不死心,疯狂挣动,像一只被海浪卷到陆地的鱼。
“这是檀香要我帮忙藏起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还不知,檀香就在那扇门后,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已经捂住嘴哭得泪流满面。
她猛地推开门,对着刘雨大骂:“这明明就是你想出来的主意,现在居然都推到我身上?”
原本看着檀香的人也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打得措手不及,愣愣看着她与被压倒在地的刘雨对峙。
这个故事很俗套,一个落入风尘的少女爱上了熟客一直带在身边的小厮。这位熟客性情乖张,常常在床笫之事让少女吃尽苦头,每当这个时候那小厮就会偷偷安慰少女。
虽然小厮长相不算出众,但这份温柔体贴还是让她贪恋。后来那小厮因为深受熟客信任,得知了他小金库的所在地,决定杀人越货。
少女也被引诱成为帮凶,如果熟客死在青楼,小厮的嫌疑大大减轻不说,还能找到个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替罪羊。因为少女曾听说过,对她一直怀有爱慕之心的史嘉有个怪癖,那就是每次杀猪的头天晚上寅时后,都会离开与其他厨子合住的房间,前往伙房磨刀。
本来二人说好,等那曹硕醉酒,就用从史嘉那儿偷拿来的刀将其杀害。可昨晚曹硕似乎是身体不适,只顾着劝檀香喝酒,自己只吃了半杯。
眼瞅着就快到史嘉磨刀的时辰,可曹硕却全然没有困意,檀香顾不得其他,悄悄撤下绑着床帐的绳索,缠上曹硕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