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系统整顿大理寺(95)
感受到怀中人均匀地呼吸和温度,薛寒星有些掩耳盗铃地向后靠了靠,可昏睡过去的人马上也倒了过来。
“这……可不是我有意轻薄你。”
薛寒星小声嘀咕,环着岑晚的双臂收得更紧了些。
手中缰绳轻甩,在爱马皎月的背上搭了一下。皎月会意,向武安侯府疾驰而去。
因为惯性,岑晚的头向侧后方仰倒,正枕在了薛寒星的颈窝间,鼻尖抵住他的喉结,温热的呼吸叫他一下子僵成一块木头。若不是常年骑马叫他的身体已经形成条件反射,只怕现在已经带着岑晚一头栽下去了。
他忙一只手松开缰绳,轻轻拖住岑晚的脸,将他的头扶正。不然再这么下去,自己学马后的第一次摔跤就得贡献在这儿。
武安侯府的位置虽算不得最繁华,却也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中不错的地段,这一段路上,不少人都见到一个身着铁翼骑制服的少年郎怀中抱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招摇过市。
少年郎长相冷峻逸群,一身铁翼骑的玄色铁甲更衬得其凛若秋霜。
而那佳人更可谓琼姿皎皎,如明月入怀。
他那一身红衣,在骏马呼啸而过带起的烈烈风中,与那青年的黑色斗篷卷在一起,让不少路人都呆立在原地,马上脑补出一段为爱抢亲的风流韵事。
马背上的两人还不知道,很快一位铁翼骑在大婚当日抢走人家未过门媳妇的流言迅速传遍京城。
有人说他二人早生死相许,只是女孩的家庭横加阻挠,不愿让她嫁给当兵的穷小子;
有人则认出那是铁翼骑千户的服制,大声辩驳道,定是那个铁翼骑千户单相思,抢了人家的亲!
基于铁翼骑在京中的地位,更多人偏向相信后者。
只可怜铁翼骑本就不好的名声为此雪上加霜,京城中的女儿们看到巡街的铁翼骑甚至还会绕着走。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皎月不愧是万中无一的良驹,不过一刻钟便一个急刹停在侯府门口。
门口的侍卫见世子回来了,忙迎上去,可看到世子怀中的女子也不禁面面相觑。
自己家的这位小侯爷是转性了吗?别说女子,以前都不见他同哪个活物这般亲密。
只是心里想想,嘴上却不敢多言。
大门敞开,薛寒星翻身下马,将岑晚抱在怀中,大步流星向府内走去,口头又吩咐一旁的侍卫到快把鲁神医请来。
不过最先得到薛寒星回府消息的自然还是侯爷与夫人。
这些年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月缨纵然想念,却也知道薛寒星的处境,不好常叫人回家。
而现在明明不是薛寒星定期回家的日子,却意外接到了儿子的消息,这让月缨立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赶来的路上,又听到儿子抱了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回来。
这让她直觉不可思议,做娘的对自己儿子再了解不过。她竟从不知道薛寒星心中还有这些儿女情长,只当这孩子生下来就被他亲手把那根红线揪断了。
可别是铁树开花,老房子着火,直接把人家新娘子从成婚礼上绑来了吧?
薛寒星定想不到他娘心中还有如此荒谬的想法,只是急火火地将岑晚带去自己的卧房,将人安放在床上。
比起有什么不适,岑晚更像是简单地睡过去一般。
薛寒星轻轻抬起他那只被匕首割伤的手,将自己怀中随身常备的金创药掏出来。小心翼翼将药粉撒在那创口外翻、看着有些狰狞的伤口上。
随后,他又看向岑晚脖颈处的伤口。
那里有一条不深不浅的细细血线,雪白中格外刺眼,边缘血珠已经凝固结痂。
他正想为岑晚上药,却突然发现那刀伤的边缘似乎与岑晚本身的皮肤有些许分层。
这熟悉的模样让薛寒星有些思维凝滞,他轻轻捏住那片如人皮一般质地的肤料边角,轻轻一拉。
一片由猪皮、网纱与胶水制成的仿真皮肤就这样被他捏在指尖。
薛寒星拿刀的手从不会发抖,但他现在却觉得捏不住这片假皮肤。那仿真皮肤也多半是在高温的火焰熏烤下失去了粘性,指尖一松,便又掉在岑晚身上。
而那仿真皮肤下,是与他自己一样明显的男性特征。
修长白皙的脖颈中央那处明显的凸起,不是喉结还能是什么?
此时的他心中五味杂陈,既为岑晚不必因女子身份束缚,而无法完成自己的志向而感到替他开心,却又想起以往他对自己做出的那些亲密举动,也根本不是出自于男女之情而感到复杂。
况且自己多年来,一直相信终有一天他二人会像自己的父母一样走到一起。
但这场美梦都被真相打碎。
他在心中告诫自己,岑晚并非有意欺瞒。
细想当年的情况,若非岑晚欺骗自己,那他二人只怕会在他将通神散夺走后再无交集。
比起这种结果,薛寒星更情愿自己被岑晚唬上一遭。
更何况那通神散的案子一破,自己便被匆忙召回京城。岑晚也没有机会再与自己道明真相。
至于再后来,估计这个没心没肺的小骗子早就把这件事情忘了个精光。
说到底,这竟全然只是自己的一场春梦,薛寒星不禁苦笑。
但看到那睡得正酣的面容,他还是情不自禁觉得自己胸口处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薛寒星只得长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这都只是暂时的幻觉。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会与岑晚保持距离,相信在认清现实后,自己的心也会随之冷却。
然后他会像对待一位普通好友一样,用正常的心态去面对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