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冷静啊!(剧本双穿)(10)
出水量不多,只小手指一般粗的水流缓缓而下,落水位正对着他的鼻口。
棉布吸水性很好,于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地让下面的人窒息而亡。
赵昱宁头皮一麻,分明他睡前魏安还是好好的,怎么会…
盖在魏安脸上的棉布很长,耷拉在两边几乎垂地,这是防止魏安半途醒来,剧烈挣扎时将脸上的布子晃掉。
赵昱宁连忙找工具,在墙角边看到一根长长的秸秆,秸秆太软,不足以挑动浸了水的布子。
他惶急四下寻觅间,在另一侧的牢房里看见一根铁棍。
赵昱宁连忙跑过去,竭力伸长手臂,不小心牵扯了左肋的伤口,疼得他呲了呲牙,额角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可距离铁棍还是短了一只手掌的距离。
他缩回手,寻寻觅觅,看中了自己的裤腰带,解下来,伸长手臂,从外向里使劲,甩了七八下,终于铁棍朝着他这边倒下来,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赵昱宁忙将铁棍拿来,连裤腰带都来不及系就小跑到魏安那边。
他尽可能握住铁棍尾端,尽力延伸它的长度。
胳膊已经伸到了最长。
终于,他感受到铁棍触碰到重物,他看了一眼,棉布耷拉下来的一侧微微晃动。
有希望!
他持续发力,终于顺利挑起棉布一边。
掀是肯定掀不过去的,赵昱宁于是改变思路,改掀为拉。
棉布一点一点朝左滑,经过魏安右耳、右眼、鼻梁…直到整个挂在赵昱宁手里的铁棍上。
浸了水的棉布陡然压在铁棍的一端,赵昱宁险些脱手,好在他拼尽全力牢牢将铁棍攥住,胳膊和左侧腰堪堪在抽筋的边缘。
魏安破水而出的人一般大口喘息,脸色因长时间缺氧而发紫。
赵昱宁活动着发酸的手腕和胳膊,“你怎么样啊?”
魏安紧闭着眼只是大口喘息,赵昱宁心有余悸。
两次暗杀…
林一鸣,你好狠的心…
第9章 暗杀
在战场上暗杀魏安、嫁祸齐都不成,就在监牢里动手。
赵昱宁兀自喘息着,回想着魏安对魏权的好,林一鸣对魏安的恶,真是唏嘘。
身为从法制社会穿来的文明人,赵昱宁只觉得林一鸣可怕。
一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天之骄子,近乎完美的皮囊底下藏着这样一个恶毒可怕的灵魂。
赵昱宁叹息摇头。
忽然,赵昱宁听到魏安似乎发出了声音,他紧张地抓住栏杆,“你说什么?”
魏安眉心抽动,双唇微掀,发出微弱的声音:“水...”
赵昱宁用力把耳朵从两个栏杆中间伸出去:“什么?”
他此刻只恨自己没有长一对兔耳朵。
这时,监牢外不远处的墙边,一个人影悄无声息闪过,融入夜色之中。
翌日天微亮,任茂就候在了林一鸣的寝宫外。
直到太阳高照,宫人用精致的挑杆将窗向上顶起,殿门缓缓向两边打开,任茂才起身,躬身进入殿内。
林一鸣已沐浴完毕,正半闭着眼懒懒地斜倚在软榻里。
他身前围了一圈宫人,手捧各式糕点水果...还有一个正半跪在榻前为他修剪指甲。
殿内生了七八个火盆,温度很高,林一鸣着一身水色薄衫,没有束腰带,任由衫子散落,一半垂在地上,一半随意地铺散在榻上。
他发未束起,如瀑般披散一背,额前几缕碎发随意地耷拉着,轻扫他的眼皮。
林一鸣自登基以来并不关心朝事,上朝上得稀松二五眼。
在现实世界里就难逃牛马命运,好不容易穿个越,岂有不享受的道理?
朝臣们一开始还怨言四起,奏章不断,可是渐渐地,他们也就心累不愿再说了。
反正他们的这位皇帝,从小就因着一副好皮囊受万人宠爱,早就给惯坏了,好话赖话一概听不进去,哪天心情不好,催急了,一时兴起砍个脑袋玩玩也说不一定......
任茂轻手轻脚,生怕发出一点声响,行至林一鸣正对面的空地中央,跪身叩首:“奴才叩见圣上。”
林一鸣沉默良久才懒懒嗯了一声,丝毫没有刚起床精神抖擞的模样。
任茂:“谢圣上。”
任茂起身走到林一鸣身边,扫了宫人们一眼,“你们都先下去吧。”
宫人们自觉排成一队,恭恭敬敬地低头后退,直退到门口才转过身去走了。
任茂确定他们走远了才撤回目光,什么都还没说,就跪下一通求饶。
林一鸣毫不意外,“怎么,又失败了?”
任茂战战兢兢:“圣上,这次奴才是真的安排得天衣无缝,独独没有料到齐都会半途醒来。”
“那证明,你还不够狠,药的剂量下少了。”
任茂暗戳戳觑着林一鸣的脸色:“可是皇上,您不是特地交代过,不许任何人伤开国公性命吗?那可是劲力最强的迷药,牛都可以轻易放倒。”
林一鸣:“听你的意思,你行动失败,全都怪我喽?”
任茂忙垂下眼去,将腰弯得更低:“奴才不敢。”
“大清早就来坏我的好心情,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林一鸣站起整整衣襟,“走吧,随我去探望一下我那受了惊的开国公。”
任茂:……受了惊的难道不是魏安吗?
任茂忙伺候林一鸣换好衣裳,出门前给他披了件湖蓝色白毛领大氅。
外面稀稀拉拉地飘了些雪花。
任茂来时路上雪还不多,此刻放眼望去已是白茫茫一片。
几个宫人懒洋洋地倚在墙檐下,或拢着手或朝手心里呵气躲雪,怀里都抱着扫帚,预备等雪停了再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