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住着他的白月光(30)+番外
揭暄沿着街道房屋间的空隙左右穿行,他的速度很快,黑暗和陌生的环境好像对他没有任何阻挠。
不出片刻,他驻足在一栋宅院前,院门前挂着明红的灯笼,两点烛火幽幽,高大的红漆木门严丝合缝地紧闭着。
揭暄盯着红灯笼瞧了瞧,四下无人,他向一旁迈出两步,来到院墙边,随后一跃攀上了院墙。
一声闷响,他轻盈地落在院内,院子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揭暄沿着墙根往里摸去,绕过影壁,主屋也是静悄悄的,因此突然响起的桌椅被碰倒的脆响显得格外突兀。
更奇怪的是,偌大的宅院里,没有任何人被惊醒,他们似乎睡得太沉了些。
揭暄自然不会思考这些,他被这动静吓得怔在原地,可某种最原始的冲动却驱使他的身体作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
揭暄一把推开发出声音的那间屋门,月光顺着打开的门倾泻而入,屋内的摆设不过是寻常卧房的模样,可当中的空地,却让他瞬间瞪大双眼——
屋子正中央,有两个人,一个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刀刃完全没入皮肤,只余刀柄在外。
另一个则站在旁边,着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纱,甚至连眼睛都被遮住了。
地上的男人只穿着就寝时的白色中衣,此时白衣被血浸的触目惊心,而男人惊恐地瞪着眼,表情僵硬,已然没了气息。
“你……是妖吗?”揭暄缓缓转向另一人,不太确定地问道。
黑衣人非但没有理会他,反倒反应迅速,转身就往窗户边逃去。
揭暄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拽住黑衣人的衣摆。
黑衣人显然没想到揭暄的动作如此迅疾,推窗的手抖了抖,旋即回头对着揭暄就是一掌。
揭暄下意识抬手去挡,这一掌的力量实在不容小觑,他的身体骤然后退,另一只手却并未松开,依旧紧紧地攥着黑衣人的衣摆。
“松手!”黑衣人一开口,竟是个低哑的女人声音。
“不!”揭暄却咬着牙不肯松手,眉宇间尽是倔强。
黑衣人无法,旋身一扯下摆,衣衫应声断裂,揭暄握着一块布摔在地上。
“你听到我的声音了。”黑衣人冷声道,女性的声音却没有丝毫柔媚,全是彻骨的寒意。
“你——”揭暄刚说了一个字,黑衣人手起刀落,将他劈晕过去。
“留不得……”黑衣人轻声呢喃,话音里带着些微的歉意,“对不住了!”
黑衣人转身拔出男人胸口的匕首,对准揭园就要刺下——
“住手!”归海淙几乎破音,抬手就是一道蓝光,打落了黑衣人手里的匕首。
铁器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这一回,黑衣人甚至没有回头去看来人,直接一个闪身,撞开窗户翻了出去。
等归海淙追上去推开窗户,黑衣人早已鸿飞冥冥,茫茫夜色里只有无形的冷风在游荡。
归海淙返回揭暄身旁:“揭暄,你怎么样了?”
揭暄紧闭双眼,没有醒来的迹象。
归海淙将手指点在揭暄眉心,淡淡的蓝色雾气从指尖缓慢逸出,再一点点进入揭暄体内。
“咳咳……”少顷,揭暄醒转,费力咳了两声,然后环顾四周,疑惑道:“归海淙?这是哪里?”
“我……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似曾相识的问话从揭园口中说出,唤起归海淙并不久远的回忆,他的嘴唇颤了颤。
怪不得、怪不得揭园坠下悬崖那回问了同样的问题。
原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那里,可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揭暄、揭暄明明早就……早就——
一时间,归海淙心乱如麻。
“归海淙、归海淙?”等他回过神来,揭园正问着他,“你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归海淙摇摇头,解释道,“我被武弘喊醒的,他说你不知怎么就跑出去了。”
不知怎么地跑出去?听了归海淙的话,揭园心里一沉,没想到即便进了未知的幻境,这种梦游一样的怪事还是没有消失。
归海淙接着说道:“我一路追到这里,结果看见有个黑衣人想要杀你,被我吓跑了”
“黑衣人?要杀我?”揭园左右看了看,却蓦然注意到一旁的男人,“这是什么!”
归海淙当然也看见了,他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他死了,应该是那个黑衣人做的。”
顺着归海淙的视线揭园瞧见地上沾着鲜血的匕首,忍不住生疑:“刚刚这么大动静,这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听到吗?”
揭园这么一说,归海淙也是一愣,对啊,自己那一声大叫,就算睡得再沉也会被吵醒吧。
“我去瞧瞧怎么回事。”
没多久归海淙就回来了,面色有些凝重地说道:“其他人都在熟睡……”
“可他们不是自然睡着,而是被妖力催眠了。”
“妖?”揭园微微蹙眉,“你是指,南临县有妖作乱?”
今夜的归海淙情绪似乎格外低落,他沉着脸点头。
“那个黑衣人,恐怕不是人。”
第18章 四小天师
黑夜寂然,人声遥远。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揭园警惕地望了一眼暂时还没动静的院子,提醒归海淙,“有人要来了。”
尽管这满院的人都在沉睡,可旁的人家却没有,在这安静的夜里,一点声音都会被放大,一家听不到或许有可能。
这么多人家恐怕瞒不住。
那么还留在现场的他们必然是第一个被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