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住着他的白月光(68)+番外
若木被他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匆忙间,只得抬手勉强抵抗,但这点微弱的防御在武弘修炼数年的本命灵刀面前根本不够看。
不用猜,都知道这般负隅顽抗的惨烈后果。
可若木毫不退缩,用身体挡在了嘉荣前面,只是惧怕捉妖师的天性还是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住手!”“阿木!”
一男一女两道惊呼重叠在了一起。
风声萧萧,为数不多的枯瘦老树在风中摇曳着。
白衣少年提着雪亮的银枪,生生挑飞了气势凌人的大刀,在他身后,身着大红裙衫的女子同时一把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双手结印,召出无形的屏障。
“你干什么!”却云被挑飞,武弘跟着摔了出去,看清来人后忍不住吼道。
“你那一刀孤注一掷,会杀了他们的。”揭园借着余力一个滚地才站起身,解释道。
“他们一个杀人如麻,一个伺机逃跑,就算杀了又何妨!”武弘气冲冲地爬起来,刀锋仍旧对着地上的若木和嘉荣,不肯罢休。
“长风,你听我说!”揭园移步阻拦他,却被武弘一把甩开。
“我不听!你既要心慈手软,做什么捉妖师!你合该出家做和尚普度众生去!”
“我并非为他们开脱,但这件事还有疑点——”
“什么疑点?她都亲口承认了杀人事实,凶器也是她的,归海也说她更像在凶案现场见到的凶手,人证、物证、供词,样样齐全,你还在怀疑什么?”
武弘气得脸红脖子粗,一句比一句声音大。
“我看你就是找理由想帮他们脱罪,你身为揭家深孚众望的小天师,竟然口口声声帮作恶的妖族说话,你是不是疯了!”
“长风——”
揭园上前一步,刚叫了个名字,却被盛怒中的武弘以刀相指。
“别说了!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揭暄,如果是他站在这里,绝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字字句句,如有雷霆作响,揭园听得心神巨震。
“你……”
武弘话里话外的意思叫他不得不心乱,什么叫“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揭暄”?
难道武弘早已发觉自己的身份?可他为何又一直没有戳穿自己?
大约是揭园的脸色太过难看,把心里话一股脑儿说出来的武弘迟了一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他先是眼神闪烁,随后又道:“你再这样优柔寡断,以后就别说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
这话听上去更像是找补,但现在还有别人在,揭园只好装作没听出问题来的样子,同样高声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他转头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嘉荣:“嘉荣姑娘,你刚刚施法的模样似乎并不像你所说那般法力低微,以致需要以匕首杀人。”
“我想,以匕首杀人大概另有原因。”
嘉荣垂着眼:“我自有我的缘由,公子何必追问到底。”
“我也不愿多费口舌,可嘉荣姑娘……”揭园顿了顿,目光掠过一旁惊魂未定的若木,他白净的脸上还带着一抹不正常的微红。
“若是刚刚我不曾及时赶到,或许这位公子就要因为你的谎言命丧于我好友刀下了。”
“即便这样,你也能淡然处之,不肯说实话吗?”
这话说的嘉荣不由面色一僵,想到若木不顾一切地带她逃跑,又在被追上后想替她挡刀的举动。
揭园和煦又在理的话如一把刀子,狠狠扎进了她心里,刺痛瞬间传遍全身。
可她还是没有开口。
“嘉荣姑娘若是不知如何开口,不如我替你说。”
夜风飒飒,枝叶交横,这具身体的主人尚未及冠,刺绣精致的发带和乌黑的长发一同飘扬在风里,少年的声音清清朗朗的,就像夏日午后,悬在窗边的风铃轻响。
不经意间扰了人的清梦,却又不惹人恼。
“除了我们亲眼所见的江公子,其余几人……”揭园双目盯着嘉荣表情紧绷的面孔,声音虽轻,却带着比武弘的怒吼更重的压迫感。
“是阑香。”
“对吗?”
第40章
揭园的声音朗朗落地,不但武弘,便是不明所以的若木,也露出吃惊来。
“嘉荣,你……”
嘉荣朱唇微张,似乎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阑香?那个丫鬟?也是妖吗?”武弘则向揭园抛出一连串的疑问。
揭园摇摇头:“阑香以嘉荣的名字成为倚春楼花魁,我与归海淙前去调查时曾见过她,她应当不是妖,然——”
“嘉荣姑娘难道不曾起疑,你假扮倚春楼丫鬟,深居简出,我为何一眼便认出了你?”
他话锋一转,问起嘉荣来,嘉荣被问得一怔,顺着他的话道:“为何?”
“你的背影跟阑香实在相仿,已经到了难辨真假的程度,我猜,那位玉梨姑娘恐怕也是如此。”
“不愧是揭小天师,果真名不虚传,即便你没有捉妖天赋,单凭这颗七窍玲珑心,也足以在江湖声名鹊起了。”
或许是揭园话说十分明了,嘉荣脸上的防备缓缓卸下,变得从容许多,她抿了抿唇,解释道:“你猜的不错,玉梨和阑香是我阿爹为了保护我万无一失千挑万选的,不但武艺高强,身形容貌皆与我相近,正是以备不时之需。”
所谓的不时之需恐怕就是指当日被追杀时的生死关头,以身代死了。
“我生来目盲非人,久居深闺,阿爹极少允我出门,又交代玉梨阑香寸步不离地照顾我,年少时我总以为是他多虑,直至后来,我才明白,若不是阿爹的百般思虑,我只怕早已成了一抔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