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堆里玩厚黑学(166)
谢止松被笼罩在光晕里,脸上落着薄薄一层泛黄的光线,他缓缓开口说:“你在侍郎这个位置坐了几年,接下来要么升尚书,要么入阁,我想应该不会太远。”
文谦立马站起来朝谢止松行礼,“有劳大人费心。”
谢止松摆摆手,文谦坐下来后又问起另一件事,“最近沈时钊转移木头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不知最后会不会影响我们?”
文谦作为谢止松的心腹,不可能不知道这是谢止松的杰作,但他同时心里无比清楚,这件事的幕后指使一定是谢止松,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依他对沈时钊的了解,这不像是沈时钊自己的主意。
在文谦眼里,沈时钊曾经作为谢党的核心人员,为谢止松做过不少事,但是又和谢止松不太一样,他安静的在谢党中穿梭,常常让人觉得冷漠和疏远,难以亲近。
文谦慢慢抬头看向谢止松,谢止松神情由松收紧,他看着前方,目光空落,说:“当然不会,这件事难道不是完全由沈时钊一人操办的吗?他如果想扯到别人需要证据,证据是什么,是一张嘴吗?”
话说到最后,谢止松转向文谦,眼里冒出一点狡黠的笑意,文谦闻言,立马笑了出来,不再吭声,布着皱纹的脸上露出一排小白牙。
他相信谢止松,这么多年,只要谢止松觉得没事,便掀不起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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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清许直愣愣站着,感性和理性同时在心里不断发酵,忽然,沈时钊抬手捏了捏他的脸。
“人确实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但是我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坏人。”
邹清许再次愣住了:“什么意思?”
沈时钊不慌不忙地说:“大不了同归于尽,我舍得自己这条命,谢止松舍得吗?”
“......”邹清许狠狠瞪了沈时钊一眼,同时变得十分老实,欲言又止。
不久后,沈时钊再次去了谢府。
沈时钊让下人传话时,曾经的家奴看见他百感交集,几个丫头在院子里窃窃私语。
“他们真的成了敌人了吗?沈大人胆子怎么这么大!”
“老爷还会见他吗?”
“不会了吧,这次他完蛋了。”
“你说这是何苦呢?”
不一会儿,家奴很快传话回来,瞟了一眼沈时钊便低下脑袋说:“谢大人不见,请回吧。”
这个回答倒是在沈时钊意料之中,他不恼不怒地说:“麻烦再去通报一声,你告诉谢大人,我不是来为自己求情,我是来为所有人求情的。”
第102章 反转(一)
沈时钊被请进了谢府。
沈时钊和谢止松两个人立在大堂里, 谢止松安然坐在太师椅上,沈时钊站在他面前。
谢止松幽幽开了口:“这件事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沈时钊微低着头,目光毫无波澜地落在地上:“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不然对我们都不好。”
谢止松气定神闲地挑眉:“对我们都不好吗?关我什么事?你有证据吗?”
窗外的风吹进室内,吹散一室的沉默。
谢止松气势强大,压着沈时钊,沈时钊看着他,说:“那批木头最后全进了谢府, 没关系吗?”
恍惚间,谢止松握住椅子的扶手, 他抬眸,目光像黑夜刚刚降临那一刻,“什么意思?”
沈时钊:“谢云坤想要一批上好的木头, 所以那批木头最终进了谢府。”
谢止松听闻,将手狠狠往桌子上一拍,“你,坑我?”
谢止松的目光里有打量, 有怀疑,如同在说:原来那个时候,你已经留了一手?
往事像水一样从眼前滔滔流过,沈时钊直视着谢止松的眼睛,“曾经, 我对你从不设防, 哪怕人的本能是为自己。”
但是......但是谢止松却似乎没有完全信任过他。
回想先前, 沈时钊的确听从了谢止松的指示, 要将那批名贵的木材运走,只是起点和终点之间路途太远, 谢止松又不管工人的死活,限期几天之内搬完。
工人们夜以继日,脚上磨出血泡,身上磨出血痕,可能时间刚刚好够搬完,体弱的甚至可能把命留在路上。
沈时钊于心不忍。
他心急如焚,整夜睡不好觉,想破局的法子。
这批木头原本要卖出去换金子,但他听说谢云坤要往府里买一批上好的木头后,便让人把这批木头送进了谢府。
宫里用的木头,谢云坤对此自然很满意,沈时钊也放下心来,工人不用跑那么远的路,搬到谢府总是要更近一些,两个人就这样达成了私下交易,木头运到谢府,银子由谢云坤出,相当于左手的钱倒腾到右手,谢云坤用原本的预算买到了更好的木头,何乐而不为。他们都认为此事不大,于是全没和谢止松说。
今日回头看,多亏曾经的一丝善念,让今日沈时钊的处境不至于过分尴尬。
沈时钊救了那些工人,多年以后,那些工人回过头拉了他一把。
谢止松抓着椅背,胸中憋着一股吐不出的气,忽然,他费力咳了好几声。
沈时钊下意识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水,递到谢止松身前。
谢止松大喘气咳着,看了一眼眼前的水杯后,愣了愣,终究接了过去。
沈时钊把家奴喊了进来,让家奴好好照顾谢止松的身体,谢止松看上去不想和他多说,他便告辞离开了。
很快,朝中关于沈时钊的指控在一夜之间全部匿迹销声,这消息来的时候来势汹汹,去的时候干脆利落,看不明白的人一脑袋问号,看明白的人心里如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