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堆里玩厚黑学(184)
梁君宗眉峰一挑:“只留他们两个人在宫里吗?”
“对。”任循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说:“皇上召见泰王时, 也曾支开所有人, 只留下他们二人谈话, 这样看来,好像并无不妥。”
“不一样。”梁君宗神色严肃, “留下泰王单独谈话是皇上的意思,但今晚的事,是皇上的意思吗?”
话一落地,掷地有声,杜平下意识去看门窗有没有关好,沉默似静水流深,烛光在墙上映出模糊的人影。
今晚任循是主事人,谢止松走后,他接替了谢止松的位子,成为手握大权的内阁首辅,但他此刻很难拿出主意。
“这样吧。”任循下了话,“我先去乾阳宫,装作有事朝皇上汇报,探探口风。”
任循走后,屋里少了一个人,冷清起来。
礼部尚书找人给其余人倒茶,三人坐下来喝了会儿茶后,梁君宗和杜平去外面透气,屋檐下,杜平问梁君宗:“你说锦王不会疯到胡作非为吧?”
梁君宗脸色严肃:“不好说。”
锦王的为人他早有耳闻,这样的人无论干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杜平:“听闻贵妃也不是一朵简单的小白花,锦王和太后关系疏淡以后,和贵妃的关系倒是越发的好了。”
梁君宗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星河如缎,夜空似乎和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杜平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这件事我们要掺和进来吗?进来就表示站队了,可是我们难道不应该从不站队?”
杜平心里忐忑,他心中不安,有万千疑虑,此事蹊跷,涉及的人都是皇家的人,他们两个人到这里,不知道能做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甚至一露面,就要招人愤恨。他喃喃自语:“不知皇上这次是真遇到了劫数,还是同先前一样。”
梁君宗目光坚毅,他知道杜平心里的考量:“我们不站队,但心中有良知,有是非分明的一杆称,谁站在道义和百姓一边,我们就站在谁身后。”
清流不应该站队,但清流要有良知。
杜平心里吃了一颗定心丸:“可是我们人微言轻。”
梁君宗想起沈时钊对他说的话,他们代表着清流,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一股力量,任循位高权重,但一人毕竟孤立无援,他们要去给任循和泰王撑场子。
梁君宗拍了拍杜平的肩膀,“我真心希望今夜无事,但今夜如果有事,我们,能做什么?”
皇城外灯火寥落,大多数人此时应该已经在睡梦中,乾阳宫外,倒是站着一大堆人。
被赶出来的宫女和太监排排站好,还有几位太医,本来吴贵想让太医在屋里待着,时刻关注荣庆帝的身体状况,但贵妃和皇子发了话,他只能照办。
风从脸上刮过,又冷又凉。
任循赶到后,和吴贵对视一眼,隐晦交换了彼此的信息——一切如旧。他对宫里面禀报,声称自己有事上报,果不其然被贵妃晾在了外面,让他择日再报。
任循没有离开,和吴贵一起在外面等。
泰王收到邹清许的消息后,两人一起匆匆进宫,一路上邹清许和他交代了事情的大致背景,他们快步走到乾阳宫。
乾阳宫门外的人越来越多。
任循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滑了一圈,他对泰王问好后,和泰王说了宫里的现状。
隔着宫门,隔着窗户,隔着红墙,泰王看着里面,手掌轻轻握拳。
吴贵见泰王来后,故意在门口扯着嗓子朝里禀报:“皇上,泰王来了。”
里面鸦雀无声。
吴贵又大声重复了一遍:“皇上,泰王来了。”
这次,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贵妃的声音幽幽透过门传来,“皇上已经睡着了,现在谁都不见,外面的人都散了吧,今夜只留我和锦王两人照顾。”
贵妃这么说,吴贵不好再开口,他无可奈何地朝泰王看了一眼,意思是他尽力了。
“无妨。”泰王眉目间沾染了夜的寒气,他双目低垂,“我今夜在这里等,等到明天父皇醒来为止。”
泰王说完后,像松树一般站在宫门口,他回头对站着的其他人说:“太医留下,别的人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放心。”
邹清许和任循目光碰上,邹清许走到任循身边,任循刚要开口问,沈时钊三个字一说出口,任循自己把话咽了回去,在他心里,他仍以为沈时钊还在大位,但沈时钊已经被贬成一介平民。
邹清许对任循弯了弯眼睛,他凑近微低头轻声对任循说:“时钊让我转告任大人,无论今夜是否不同寻常,事情到了这一步,一定要多加留心和注意,我们不能倒在最后一步。”
任循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乾阳宫里忽然传来了动静。
荣庆帝发出咳嗽的声音。
吴贵耳朵一动,贴在门口问:“王爷,贵妃娘娘,要不要让太医进去瞧瞧?”
“不用。”里面传来烦躁的一声。
“皇上每次咳嗽时喝点汤药会缓解,要不奴才找人送进去?”吴贵又开了口。
里面传来叮当拿碗勺的声音,没人搭理吴贵。
吴贵也不敢擅自做主闯进去。
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外面的人心里飘飘荡荡,泰王眉头紧锁,盯着紧闭的大门不吭声,吴贵朝众人投去失落的眼神,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他已经尽力了。
夜是一片浓墨的黑。
沈时钊在院子里踱步,他放心不下,让长煜备马。
长煜:“这么晚了备马吗?”
沈时钊:“我去皇宫。”
长煜小心翼翼地问:“怎么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