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235)
“嗯……”
即使应了,陆景渊也仍是流连在那片的区域,直到让对方浑身虚软,动情不已。
在谢樽看不见的地方,陆景渊的眼眸漆黑若重渊。
他知道谢樽最沉溺于此,或许是因为命门被掌控时,那种濒死的危险与战栗能带来的别样欢愉,而他,则是享受其中掌控一切的快感。
陆景渊将头埋在谢樽颈间,又抓住了对方虚挂在他腰间的手,用尽全力压抑着心底层叠涌动着的欲望。
他们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情动,都能够感受到距离一切冲破阻碍不过一线之隔。
但陆景渊不想在这里,也不想顶着这张易容过的脸做到最后一步。
感觉到陆景渊停了动作,谢樽凌乱的呼吸也渐渐放缓下来,又过了半晌,陆景渊仍是粘在他身上没有动弹。
“冷静些了吗?”谢樽抚着陆景渊散乱的发丝轻声道。
陆景渊没有说话,两人便又这么静静躺了半晌。
待到热意渐消,陆景渊才起身披上了衣衫,他站在床榻边没有回头,系着腰间的绳结。
看着他的背影,谢樽承认自己心底仍有躁动,却也知道此时还是适可而止为好,便望着帐顶假装无事发生。
“我去打些水回来,你先休息。”说罢,陆景渊的身影消失在帐中,连带着那久久萦绕热意也消散不少,
陆景渊刚一走,谢樽便坐了起来,他微微仰头,用手将一头凌乱湿润长发拢在脑后,让微凉的空气得以穿过脖颈,安抚一身躁动。
不止陆景渊,他也已经有些忍不住了,那些蚁噬般的酥麻仍然残留在身上,一刻不停地冲刷着他的理智,怂恿着他去做一些肖想已久的事。
下一刻,谢樽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呼了口气翻下床榻,一个箭步冲到木箱前,做贼似的从最下头掏出了一本乍一看去平平无奇的书。
难得陆景渊不在身边,他正巧能有机会好好研究一下他出发前藏的东西。
谢樽盘腿坐在榻上,那本封面上写着着《机巧纲要》的书被翻开后,一张画得分外粗糙的春宫图便不带丝毫掩饰地闯入视线。
“居然简陋至此,不是说镇店之宝吗……”谢樽皱着眉,目光扫过书页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心底微妙地泛起一丝不适。
这未免也太丑了点吧?算了,也不重要。
不再盯着那张图看,谢樽继续往下翻去,几页小字便映入眼帘。
随着那些蝇头小字被匆匆览过,谢樽的双眼渐渐睁大,眉头越凝越紧,表情也渐渐崩裂开来。
等陆景渊端着清水饭食进来时,就看见谢樽一脸恍惚地坐在床榻上,见他进来,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万分复杂,有惊讶、迟疑、心虚、似乎还有一点担忧?
他挑了挑眉,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问道:“怎么了。”
谢樽目无焦距地望着他,半晌蹦出了一句:“你……怕疼吗?”
“……”陆景渊一时不弄明白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究竟是在指什么,便又问了一遍,“什么?”
“没,没事。”谢樽轻咳两声,匆匆移开了视线,拿起浸透了凉水的帕子便捂在了脸上。
谢樽这一顿吃完便一觉睡到了日薄西山,掀帘出去,热意渐消,沙海好似熔金。
夕阳下漫步倒也惬意,不知为何,谢樽一路走来都没见到几个人影,直到晃悠到了一片开阔的沙地,他才发现消失的众人都聚集于此。
远处的沙海上被竖了几个靶子,两支羽箭接连射出,皆正中靶心,众人一阵嘶吼声好似山呼,谢樽瞬间起了兴致,也凑了进去。
谢樽看着那箭好似御风而去,在心里赞叹了一句弓术不错,然后转头向另一头射箭的两人看去,笑意瞬间僵在了脸上。
那场上手中长弓满弦的,赫然是赵鸣珂和陆景渊,
等等,谁?不是,陆景渊怎么会在上头和赵鸣珂比射箭?
“也不晓得这人是怎么得罪了郡主。”
“谁知道?这赢也不是输也不是啊……嘶,他又中了。”
谢樽一脸麻木地听着身边的窃窃私语,抬脚走到了不知从哪搬了椅子正坐着看戏的简铮身边,打算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哟,终于起了?”简铮意味深长地扫了一他一眼,然后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对上她的眼神,谢樽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想来是那时候他脑袋不太清醒,不小心暴露了些什么。
他捏了捏眉心坐了下来,仍是问道,“怎么回事?”
“嗨,自家白菜给猪拱了,谁能不生气?”简铮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好好看看此时正在场上拉弓的陆景渊,
“那位大爷现在可是要才没才,要貌没貌,扔到人堆里找都找不到的角色。”
“赵鸣珂不一刀把他给砍了,都已经是看在你的份上网开一面了。”
简铮说着瞥了一眼谢樽,又忍不住感叹这世事变幻之快,让她实在是猝不及防,这莫名其妙地这两位怎么就搞在一起了?
她确实是察觉到了谢樽和陆景渊之间那些若隐若现的奇怪氛围,但她对男女之爱向来无视,从未往那方面想过。
直到今日她在沙丘上问出那个问题之后,萧云停先是沉默许久,然后隐晦的暗示了她几句,才让她隐隐有了猜测。
她可不是自己憋着猜东猜西的性子,当即一拍大腿就打算直接去找谢樽问个清楚。
结果……她在谢樽帐前不远处碰上了神思恍惚的赵鸣珂。
两人坐在一块谈论分析了些什么她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但结果就是,她们现在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