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108)
程令雪的身子从被他轻咬的那一处开始,一寸一寸变作石块。
所以,那次他说他不是青瓜。
是竹雪?!
他也不是生出幻觉,把她看成青瓜。他想啃的,本就是她!
程令雪呆若木鸡,试图拨乱反正:“可竹雪是男子啊……”
公子似被她点醒,松了齿关,脸仍亲昵贴在她的颈窝,叹道:“是啊,竹雪是男子,若是女子该多好……”
程令雪七上八下的心直直坠下。
她不敢相信,扶住她那在半空中不断坠下的心,公子那样清冷的人怎会……理智让她往另一处想去,难道真是看出她是竹雪假扮,在试她?
她小心掐了掐他,公子眼帘仍旧紧闭,没醒,程令雪继续试探:
“若竹雪真是女子,她不就骗了公子?公子不怪她?”
“唔,要怪么……”
公子低吟沉思,许久才道:“乖乖留在我身边,可以原谅一回。”
程令雪悬着的心终于落入谷底。
良久,她说不出话。
公子将她搂得更紧,梦呓道:“嗯,怎么不说话了……”
荒唐,太荒唐了!
程令雪浑身僵直,脑子一片胶凝,只有眼皮子偶尔木然眨一眨。
青纱帐内陷入死寂。
脸深埋在少女颈窝的青年眼帘轻阖,未搭在少女身上的那只手长指轻抬,在被褥上轻点。
一下,一下,又一下。
她加在糕点中的几味药看似寻常,却不知有何效用,十有八九与她扮作男子接近他的缘由有关。
若他原谅她,她会怎么选呢。
真是让人期待。
可姬月恒不曾料到。
他等来的,不是她的拒绝,也不是答应,而是——后颈的钝痛。
“……”
程令雪定定看着自己的手。
心情复杂地,她对公子道了句对不起,而后扒开他的衣襟。
青年的胸膛白皙,虽不算健壮,但也并非骨瘦如柴,玉泽的肌肤和恰到好处的薄肌相得益彰,那两点晕开的淡粉更如锦上添花,很是诱人采撷……
呸,她在瞎看什么。
程令雪驱散色念,目光定住了。
公子身上玉白无瑕。
没有蛊印。
担心看漏了哪一处,她一咬牙,将他的上衫都褪下来,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还是没发现蛊印。
只是公子小臂上,有一处旧伤,两三存长,算不太深,依她过去受伤的经验,看那伤疤的痕迹,似是重复用刀划出的,大抵是公子每次发病时以痛止痛留下的痕迹。
程令雪叹了口气。
她又鼓起勇气,把公子下衫也扒下,涨红着脸,一寸寸看过。
还是没有。
她匆忙把衣裳给他穿好。
又扒开自己的衣襟,她的心口,也没有蛊印。故而——
她的蛊毒,解了!
程令雪激动得双手发颤。
五个月了……
因为这蛊,她日夜难安,还要守着女儿身怕公子发现,公子性子还尤其古怪,飘渺如雾,难以捉摸……
不,不是性子怪。
公子适才的梦呓犹在耳边。
程令雪看向榻上沉睡的公子,顷刻间,从前一切有了端倪。
她和师姐都猜错了。
公子时而困惑,时而挣扎,时而快乐,时而痛苦;今日远离她,明日又亲近她……他会有这些复杂的情绪,并非因为他喜怒无常,也不全是因为体弱而艳羡她能来去自如,而是——
他喜欢上了她。
不,确切说,是喜欢竹雪。
此刻翻出公子那句“我认了”,再一细品,程令雪总算懂了。
她居然以为公子是认命了。
他只是认了他喜欢竹雪这回事!
难怪他二话不说,便帮竹雪的表姐解毒,甚至用一个对他来说亏本的交易替她压下偷钱家账本的事。
难怪他常惋惜竹雪不是女子。
难怪赵嬷嬷会来。
程令雪心绪无比复杂。
她终究……
还是给公子带来了伤害。
.
姬月恒醒时天已大亮。
日影斜照,将榻边少女拘谨静坐的影子打在他的身上,他和她以另一种光明正大的方式融为一体。
想到被砍的一刀,他气笑了。
她可真是柔弱。
难受地“嘶”了一声,姬月恒翻过身:“我昨夜是落枕了么?”
榻边,程令雪听到公子动静,放在膝头的双手揪紧裙摆:“公子,您……没有落枕。是您昨夜做了噩梦,突然掐住我,我正半睡半醒,失了理智才把您打晕了,我……是我对不住公子!”
“原是如此。”
公子不冷不热地笑了声。
程令雪没再说话,就算没打晕他,此时此刻她也不知如何面对公子。
公子淡说无碍,“是我吓着姑娘,不过昨夜做的,是美梦。”
程令雪更是不敢接话。
身后公子嗓音温和低下,似在回味:“梦里有竹雪,因而是好梦。”
舌尖木然许久,程令雪才吐出两句含糊不清的话:“表弟若知道定很高兴,毕竟公子在她心中,如同兄长。”
“竟只是兄长么……”
谁会和兄长同榻而卧?
谁会帮兄长纾解?
她把他视为兄长,那杜彦宁呢,难不成是他的妹夫么?
姬月恒眼中眯起邪念。
又瞥见她羞赧低垂的头,及通红的耳垂,眸中暗色被笑意覆上。
还会害羞啊……
看来有把他视为男子。话本中说,只要一个女子把一个男子视为男子,男女之情便可从无到有。
是再该给她留些心动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