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绝之南城梦觉(出书版)(77)+番外
便也在这一跌之间,本搁于怀中的玉佩,连同包裹着锦帕一起掉落了地面。
白玉并没有碎,可当那莹润的光采由锦帕未能裹苫的一角透出时,却让先前短暂错身的两人均瞧得一怔......右手依旧握着断裂的碧落,凌冱羽左掌颤抖着轻触上玉佩,昔日赠扇的情景籼月余前的那一次别离,已再一次浮上了心头--
「冱羽。」
「我从没对一个人柯任何盼望过。可唯有你......纵然虽然尘世污秽,世事险恶,我都盼望你能保持着一如此刻的心境、一如此刻的眼神......」
「答应我,好吗?」
那是赠扇当日,「霍大哥」曾语带复杂地要求他应承的话语,即便在别离之时也不忘要他记得这个承诺。那时的凌冱羽一直不明白对方因何有此要求......可在此刻,当他终于明白的同时,却宁可自己永远不要懂......
「冱羽 」
「对不起......」
「你走吧。」
与回忆中的道歉重合的,是上头传来的、执一悉一如既往的音声。纵仍强迫自己带上冰冷,可脱口的音调,却仍带上了难以掩饰的波动。
听着如此,凌冱羽本就带泪的昨因而更显迷蒙......目光对向一旁勉强撑起身子的陆涛,却只见苫他摇了摇头,唇角扬起一个要青年不必介怀的笑。
「走吧!冱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难道忍心让陆伯伯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断绝吗?快走吧!若等其它人赶来,事情义要多生枝节了。」
最后的一句,自然是指西门晔烨不顾任务欲私放凌冱羽离开之事......明白这点,凌冱羽微微一颤,唇间一声「陆伯伯」脱出,而终是接受了他的建言,拾起断剑后背对着西门晔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
直到那足音隐没在混乱的打斗声中,西门晔烨才一个俯身,自地上捡起了掉落的玉佩。
包裹在外的锦帕象微了「主人」的珍视,残留着的温度则说明了「主人」 一直贴身携带着的事实......抬掌轻轻拍去了锦帕上沾附着的尘土,西门晔烨本欲将玉佩重新系回腰上,却又犹豫片刻后将之取了下,依着青年先前的方式以锦帕包裹收入怀中。
「你会有此一面......咳咳......倒出乎了老夫意料之外......」
但听交错着重咳的音声响起,西门晔烨回眸望去,只见陆涛已然再次跌中回地面,先前还带着颓丧的面容此刻却已染上笑意......如此模样让他瞧得眉头一皱,双唇微张想回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而仅是抬掌,隔衣按上,那收壮衣袋山的玉佩......
「冱羽......」
自唇间脱口的,是已再无可能换得他明朗笑容的一唤。
尾声
两日后,随着流影谷的一则声明,以行云寨为首、岭南十一寨联盟被灭之事震惊了整个岭南。行云寨大当家陆涛、二当家田义遭逮,三当家凌冱羽下落不明。据寨中人员供称,凌冱羽早在事发前半个月便因私事离寨,至今未归。但也有人声称曾在打斗中看见了疑似凌冱羽的身影......可对于此,流影谷方面领导整个行动的西门晔烨却始终末置一词,只是在将事情大致安顿好后赶到了泉州,同柳林山庄一起发布了另一项消息。
流影谷少谷主西门晔烨和长年来女扮男装的柳林山庄大小姐柳胤将于年末订婚,双方亦将以此为媒正式结盟。
由行云寨的覆灭而始,东庄北谷间的对抗终于由暗中较劲演变成了明显的对立,平静已久的江湖,亦再不叮免地陷入了动荡--
一切,才止要展开。
《全书完》
番外:坠情障
--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将一双眼睛记得那么样的牢,更没有想过,在相隔十年后的今日,那双眸子,竟仍能维持着昔日的纯粹。
那年,他在父亲的授意下随队前往追击陆涛,却因领队者的误判错失了时机而让对方逃进擎云山庄的地界......好不容易勉强在江上追上对方后,眼见事态紧急的他虽主动请缨凿船,试图藉此阻止陆涛等人的南行。
然而,这本该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因一个看来不到七岁的孩子而功败垂成。
--当晚,作为船上唯--个真正通水性的人,提议如此的他亲自换上水靠潜入江中以匕首凿船。由于敌船的注意全给己方的挑衅引了去,没有人发现到他的靠近。他很顺利地便在敌船底开了几个洞,只待江水涌入,不清几个时辰、这艘让流影谷苦追许久的船便将永远留在江匠。
可事情却未如预期般发展。
当他结东了「任务」欲游回己方船上时,一次不经意的回眸,让他望见了自舱房窗口微微采出的、孩童幼小的头颅。幽暗的天色让他没能看清楚孩童的模样。可当他冷睨去欲吓阻对方时,响应的,却是毫不畏惧地笔直投向自己的清亮眸光。
而那是他......头一次见到那么样纯粹、那么样明亮的双眸。
作为流影谷主西门暮云的独子,从小就被寄予厚望的他一直是所有同辈男丁的大敞。西门家虽有传位于嫡的传统,却也有若嫡子无能,便可由旁系拣选的规矩。也因此,他的身分、他的特殊地位让他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要与「兄友弟恭」这几个字绝缘。纵然虽然还不至于用上暗杀、谋害的手段,可各式意图拖他下马的阴谋坑害却从未断绝。在他六岁时,他就已学会什么叫算计、什么叫不择手段,也学会了将自己层层迭迭的防卫着,用绝对理智的目光来看待周遭的一切、用利益来衡量人与人之间的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