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绝之拨云见月(出书版)(47)+番外
给那连番刁难挑起了怒气,琰容语带讥诮出言反问,一双眸子更是透着怒火,似乎下一刻便要拍桌而起不欢而散。
--可正对着的关阳却只是从容依旧地啜了口茶。
“琰容兄弟忒也急躁了些……取天帝人头什么的,自然是不会要你去做的。但你既主动要求合作,总得先告诉我为什么会想扳倒天帝吧?]
“报仇。”
“谁的仇?”
“……青龙。”
“原来如此……想不到小兄弟竟也是‘青龙余党’的一员。”
“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算是够了--但是,我又为什么要和你合作呢?”
“这……”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少年微微一怔:“天帝早就有意侵吞白桦,阳三爷不会不知吧?”
“我知道。”
“既是如此,为何--”
“要想保得白桦平安,和合作与否本是两回事……咱们不会坐以待毙,也有相当的武力和手段应对。在此情况下,我看不出彼此合作的必要。”
“……据说阳三爷是个商人。既然是商人,自会希望能在损失最少的情况下,获得最大的利益不是?”
“不错--你倒是有些开窍了。”
“作为天帝的心腹,若有我提供的消息,白桦便能省去许多无谓的损失,从容安排反制的计画。”
“可问题就在于天帝是否如你所言的那般信任、看重你了。”
顿了顿,关阳双眸微眯,在少年反问前先一步开了口:
“恕我直言--若天帝真有那般信任你,就应该会告诉你诛杀青龙的计划。可眼下青龙已死,你又说了是要为青龙‘报仇’,显然是不清楚天帝的计划,自也称不上心腹,不是吗?”
这番话显然正中琰容痛处。他神色一变双唇微张似想解释什么,却终只是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后方道:
“……在青龙死前,我确实还称不上天帝的心腹--可现在不同了。”
“喔?怎么说?”
“眼下青龙已除,天方内除天帝外权力最大的便非朱雀莫属了。他不但是头号杀手,更一手掌控了大半内务……天帝好不容易才除了青龙,自然不可能放任朱雀继续坐大。”
“可就我所知,朱雀对天帝极为忠心,并无反叛之意。”
“他无意反叛,天帝却没可能不猜疑--当初青龙也不过是名气盛了些,还不是给天帝逼得非结党自保不可?”
话语至末已然带上了几分愤恨,却反倒显得情真意切起来。
可听着的关阳却只是静静啜了口茶,直至见他心绪稍平后才缓缓道:
“那么,如果我希望你‘加快’天帝的猜疑呢?”
“你是说……离间朱雀和天帝?”
“也可以这么说。但关键还在于你能否完全取而代之,真正成为天帝的心腹股肱。”
“如果我有能力做到,这趟合作就能成立?”
“不错。”
“……我会想办法证明这一点。届时,还请阳三爷别忘了今日的承诺。”
“自然。”
“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白桦’是否还有能力影响归云鞭李列。”
“冲着沧大爷的名头,还算有些能耐吧。”
“如果把‘李列亲手除去天帝’作为合作的条件呢?”
“如果你我双方真有合作的价值,阳某不会让他成为问题。”
“我明白了。”
见所求多少有了保证,少年起身重新戴回了面具:“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我送你出去?”
“不必了……告辞。”
言罢,琰容一个拱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小厅。
耳听那足音渐远,直至再无声息后,关阳才若有所思地启唇道:
“乍看有几分相像,性子却大大不同……尤其开口之后,那种肖似的感觉便淡去不少,看来青龙终究没能达成他的‘野心’呐。”
声音虽低若自语,却已足让布幔后的青年听得清晰……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的,白冽予微微苦笑了下,撩开布幔出了隔间。
“这算是在安慰?”
“您听得出来就好。”
听主子出来了,关阳当即回身相迎--入眼的容颜虽带了个假鼻略作遮掩,醉人风采却未减分毫。尤其在见过方才的少年后,那份差距便越发地鲜明起来。
突然为名为“琰容”的少年感到了几分悲哀,他于心底暗暗一叹,面上的潇洒自若却无分毫改变:“这趟‘垂帘’的结果可还满意?”
“嗯。”
解开披风取下易容于桌旁歇坐,白冽予替自己倒了杯凉茶:
“要说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也只有你的态度吧--看来我还不够了解自己的‘心腹’。”
“这个么,属下只是有些好奇吧……毕竟‘本尊’可是没法那么戏弄的,更瞧不着那样多变的情绪不是?”
“如此直言,难道便不怕我为此加罪?”
“您会吗?”
关阳以一个反问作答,由那语气、神态看来,摆明了就是有恃无恐。
可白冽予本就没有责怪之意--关阳如此性子也非一天两天的事,能不拿东方煜的事来调侃他就算不错了——闻言也只是笑了笑,提杯轻啜了口茶。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可衬着那一如既往的淡然沉静,却教一旁侍立的关阳瞧得心口一缩……总是一派从容的面孔少有地添上了一丝狼狈,忙在主子察觉前背过了身。